母亲（外一首）

李哲夫

《母亲》（外一首）

李哲夫

母亲已走好多年了

每每想起，都让我肝肠寸断

她活着的时候

总是给我讲灾荒年生扯火闪的雷声

那年七八月份武斗激烈的枪声里

她带着豁飘的我与工友一起

好几次躲在乱坟岗

那个夜晚的曳光弹在我们头顶上空

断断续续飞了半夜

却让我童年的惊恐持续到中年

倘若她赖着不走

今年也88岁了

生性好强的她

当年在工厂四个月连晋三级

她多次说

病了有医院死了有火葬场

直到最后都不要我们做什么道场

去医院看她

不一会就催我们走了走了

都回去吧

她最后一口气

落在九一一的第二天早晨六点十分

《腊月的十四行》

今天开始，所有草木皆非

所有荒寒仿佛劫匪

我却拼命饮酒

前几天

一只喜鹊站在黄桷树上

它的叫声像破响篙

后来，它飞过头顶

飞过偷偷熏腊肉的柏树烟

却不知我的祖坟啥时也能冒青烟

周边城市都有大雪

双碑没有

挂榜山仍是青幽幽的

小的们窝在家里

一次次地苦练如何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