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八月的一路向西北》

李哲夫

《那年八月的一路向西北》

文/李哲夫

（一）

它在泥土里窥视，它在远眺比临洮更远的漠北。

那千万个征战的灵魂，得到过什么安慰，我不得而知。它的魂魄，被一条乡村公路断为两截，它的另一端，在悬崖峭壁的边缘，一棵在峡谷风中抖动的树，或许是它另一种精神与力量的再次呈现，它是否创造过长城辉煌的某一部分？沙哑的风声，裹挟土豆的味道包围我，从未听到过它这样撕心裂肺的呐喊。

（二）

那树那荒草的孤独，超不过长城的长度和高度，它的不起眼，却让我多看了好几眼，又思考了好多年。它的荒凉被鹰翅晾了千年，它的眼泪多年不干，它的痛苦一直不减。征战的号角与呐喊早已远去，剩下的呜咽，被风多次走调，那些锈蚀的箭镞和秦人的姓氏，有的被青铜记录，有的被岁月带走，留下的书简，始终缷不下内心的寒冷。

一个哭丧的女子在三千里之外，荒原或戈壁滩上，它伟岸身躯，如今只剩下断垣残壁了。有的一个沙丘有的就一个土堆，苍凉四周一棵草都不生，那城墙离我四千里，想收一点保护费都没机会。只闻到一些悲鸣的风声，不在那个世纪，也不在那个朝代，鸣沙的声音来自体内，那月牙有隔世之书，它的三千年，我的三万天，依然不能主宰。

一次腥风

一回血雨

几只骆驼无路可逃

那人在圣殿修改进攻线路

它的丝绸

从咸阳开始牵起

它选择了月影，水影

也选择刀光剑影

它的沙充满血性

它让别人窒息

自己却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