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草原之行

秋月枫

草原之行
秋月枫

1.日久生情

    因为女儿的原因，这是第三次奔向甘南大草原，从陌生到熟悉，从无情到有情。
    五月八日下午，毅然决然的坐班车到兰州，东部市场过了一夜。
    次日，小女儿大清早从学校过来接我，陪小女儿吃了一顿兰州牛肉拉面，借吃饭的功夫，和小女儿小叙十几分钟，随即搭迪到汽车南站，小女儿很勇敢，拎包、买票、找车次，等我安然坐车后，她说，她做公交回学校，之后招手再见，意思是让我快点去看姐姐。
    一路上班车行驶高速公路，高速如同蛇一样蜿蜒爬行，过山坡，钻隧道，山峰一个连着一个，山道一个接着一个，时而高耸入云，时而如入地狱，时而心旷神怡，时而惊慌恐惧。
    时节已经入夏，山上绿草如茵，烟雾缭绕，有的地段，庄稼遗落在半山腰，排列整齐，有的地段铤而走险，河水湍流。相对我们生活在平地上的人来说，确实有一种惊叹不已的感觉。
    山坡上到处是绿色，或浅绿，或深绿，或似绿非绿，总之，深深浅浅，隐隐暗暗，无不显出晚春初夏的景色和情感！

2.过临夏

    说实话，在甘肃，最让我激动的不是兰州，而是临夏，临夏的确有一种“小江南的味道”。不管是初夏，还是晚秋，它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景。漫山遍野的绿，还有晚上的摩天轮，另外最让我看到的长长的山街，漂亮而美丽的路灯，因为灯多，又因为灯亮，整个山城陷入仙境一般。
    这次途径临夏，刚好早上十点，天上有些云彩，地上吹着些山风，温润而不寒冷，清凉中带着丝丝温暖。
山坡上随处新绿流淌，花儿挤挤，白的，黄的，粉的……从班车窗户外面相望，一副绝妙绝美的的风景画呈现在眼前，美不胜收，喜悦自得。
    坐车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晕车，坐车时间一长，五脏六腑都感觉不适，总是对观赏有大大小小的影响，坚持到临夏快走完的时候，觉得很瞌睡，很多美丽风景一截一截不经意间被我错过。
    记忆还没完全失去。临夏有一个很长的隧道，坐落在半山腰，山坡上是满眼的绿色，山沟里也是葱葱郁郁的绿色，山腰中间一个洞，班车一头砸进洞里，尽管次序有灯亮着，不时有风声吼叫，偶尔像魔鬼前来让你惊恐不安。习惯了，又觉得神秘，奇葩。

3.雨中合作

    一路班车行驶很快，翻山越岭，天气随着班车前行越来越凉，越来越阴暗，越来越进入大山深处，心情也随着越来越沉着，越来越感觉家乡很远，那么遥远，恋乡的感觉油然而生。
    快进合作的时候，有一块地域，山势险陡，车在山脚下，像一头苍蝇飞行，路面弯弯曲曲，绕山而行。我见过贺兰山的远景，那时阳光好的时候，白云绕在半山腰，煞是好看；我见过西安的山，山上面都是松树和藤本植物，还有各种花朵，云雾缭绕，更加奇美；但是，合作的山，和别处都不一样，那土好像都是黑的，那草，也像是被霜冻了一样，黄兮兮的，尤其那山，从高到低看上去脏兮兮的，没有书上写的那么俊美，比书上写的更危险。当然了，这是像我这样没住过山的人而言。远处山顶上堆满积雪，黑云丝丝绕过山顶，近处的山顶黑压压的。此刻，乌云密布，山风清冷，朝雾蒙蒙。
    刚进合作，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不大，也没多大声音，早春的味道很重，加上山坡上的浅黄色的草的痕迹，让人怎么也领会不到夏天的迹象，倒是说早春更为合适，倘若到山脚下避风的地方，草是绿的，也没有兰州的绿，更没有临夏的绿，比起我们民勤，差远了。此刻的民勤，真的是柳绿花红，风景秀丽，尽管没雨，但不缺少初夏的情义和温馨。
    它下它的雨，我走我的路，车子在细雨中前行，高速公路到处水淋淋的，车子雨刷不停的刷过来刷过去，自然有雨点儿立马落在挡风玻璃上，好不让担心山路的难行，倘若不是高速公路的平坦，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坐车前行。
    过收费站，越来越近入合作市，从路标中知晓，我们进入的是合作北车站，车站的确是一个汽车站，很荒凉，路上泥点乱溅，尽量找干净一点的地面踩过去。

4.女儿之家

    是女婿开车，拉着我的女儿车站接我，见到我的孩子，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也亲热起来，我仔细看女儿的体态，彻底一个孕妇的样子，笨重，丑陋，脸色黑黑的，头发乱乱的，我心疼极了，可她依然笑着，丝毫没有一点难为情和不自在。可见她和女婿过的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一路边说边笑，很快到了她家。
    她家在合作市一个边上的一个山坡上住着，说是农村，房屋修的挺不错，二层小洋楼，标准式山区房屋，前面是她公公的养猪场，两排对称的猪圈，大大小小一百多头蕨麻猪，小的好像刚出生不久，挤在大猪里面，像黑老鼠乱窜，挺可爱的。
    他们家的房子装修很阔气，也很入时，墙壁都用木板装订，里面格局跟民勤楼房差不多，比民勤很多人家的楼房装修大气的多。
    女儿家里每个成员最不缺乏热情，最大的特点就是给客人沏茶的方式，一杯接一杯，容不得你喝完就又倒上水，一直到你实在没个办法，又不好意思去说。

5.第二天

    到女儿家第二天，看到头天女儿高兴的样子，还吃了我在民勤特异的手艺——面凉粉，又看到她超预产期的大肚子，当妈的自然最是心疼，恨不得立马抱出来，让女儿舒服。
    早晨八点多中，我陪着女儿，顺着一条新修的路，我们走了很长一段，估计最少有一公里，看着宽阔大路一直通往山的那一边，想起年轻时候买的一本戏剧书《天边外》，感觉人生就是一本戏剧，每个人都在同一个大舞台墙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就像我的女儿，和女婿从恋爱到结婚，从我们极力反对到结婚生子，真的如同做梦和演戏，故事的结局，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看到的，而是一种遗憾，或者突如其来的明天。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她浮肿的身体，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她总是说没事，我突然感觉她长大了，又那么成熟，包容，而且还有一股坚强的忍性，心中又喜又悲。
    回来的时候，感觉她身体很不正常，嘴皮干巴巴的，有一种预感，就是她马上生了。
    他们家来了亲戚，亲家母忙了一个下午，准备吃火锅，八九点钟，女婿姐夫姐姐过来，女婿的姐姐是个个子不大，声嗓洪亮的小女人，长的也很清秀机灵，人见人爱的类型，他姐夫不多说话，眉目清秀，算不上帅哥美男，也是一个健壮聪明的小伙子，开吃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女儿吃的不多，看上去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我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劝她尽量多吃些。
    吃完后回到房间，女儿一直站着，脸色很灰暗，亲家母坐在沙发上，我劝她回房间睡觉，有我在，她不用担心。可她一直坐着不动，陪我们说话，女儿她站在梳妆台前，背靠梳妆台，情绪越来越差，大概她快生了，这种种症状表明，她真的要生了，但凡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都知道，亲家母和我都觉得应该进医院，立即叫长平（女婿）准备开车，我们转东西准备进医院，此刻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6.合作之夜

    连进医院到孩子出生，整个过程都十分紧张恐惧，每个人心里又无比冷静沉着。
    下午四点刚过，一个健康怜惜的男宝宝在甘南妇幼保健医院初生，体重八斤，顺产，这是大家的高兴，是女儿女婿爱情的见证，是一个幼小的生命在初夏随花开的声音中诞生的天使，在青草味里带着清香来到人间。是一对年轻人从相识，相爱，到结合，又到了生命的另一个延续的过程。所有的情义，所有的激动，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梦全部包含在这一刻，这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伟大而神奇的，神圣而庄严的日子。这是甘南人民最喜庆，最快活的日子，这也是民勤的亲人最大的期盼和最幸福的期待和佳音，大家真的很快活啊！
    忙活了一天，下午，绷紧的心绪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而且无比的轻松愉快，好像人活着从来就没有轻松过，每天盼望，盼望，盼望，终于盼到这一天，盼到了又有些惊慌失措，有些不敢接受这来自人间的共荣。
    月光静静地挂在高空，四周到处青草味，清风阵阵，带着丝丝山区的清凉，整个山城灯火辉煌，五光十色。让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真真体会到大山的宁静，厚重与初夏的温馨。
    从外面吃了个米饭，酸辣土豆丝，感觉民勤味很浓，甘南的空气那么清爽，回来的时候，同病房里住着的玛曲一家藏民，正围着八斤二两的大胖小子说说笑笑，脸上像格桑花刚刚开放，美丽而灿烂！

7.依依不舍

    甘南的七天之行，最终还是在不忍不舍中离开大山，离开女儿女婿，离开居住在藏族人民当中的一户汉民人家。去的时候心情激动迫切，回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份牵挂和不舍。临走时给女儿安顿这个，叮咛那个，总有十万个不放心，百万个歉疚心。尽管我知道他们一家人是好人，完全能够善待我的孩子，尽管我知道女婿和女儿相亲相爱，知己知彼，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这个当亲妈的离开她有些残忍，有些不厚道，又不得不离开。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祈祷日日有佛从他家门口走过，保佑他们岁岁平安。
    女婿开车送我到车站，他掏出300元钱给我让我路上花，我拒绝了，看着孩子一副真诚的面孔，眼泪几次想流出来，几次又强忍下去。他只有二十三岁，的确还是个孩子，我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样的一个孩子，心中有说不出的疼，只希望他们一边生活，一边长大，一边成熟。
    直到我坐上班车，女婿说：“妈，那您好走，到民勤打电话”。我示意他赶快回去，再也忍不住挤压在心头的泪水......
2017.5.10

柳暗花明

欣赏佳作！问好诗友！

李哲夫

不错的叙述  情义浓郁

秋月枫

柳暗花明 发表于 2017-12-27 19:22
欣赏佳作！问好诗友！

问好！

秋月枫

李哲夫 发表于 2017-12-28 11:33
不错的叙述  情义浓郁

谢谢老师

心灵独舞

欣赏佳作！

秋月枫

心灵独舞 发表于 2018-1-10 21:58
欣赏佳作！

谢谢老师！

炊烟人家

写得好，叙   述自然 流畅，表达 清晰动人，好文采。。

蓝夜航星

真挚的情感，质朴得让人心痛又喜悦！

秋月枫

炊烟人家 发表于 2018-3-22 13:47
写得好，叙   述自然 流畅，表达 清晰动人，好文采。。

谢谢老师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