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牛记

渝北阿秀

杀牛记
文/渝北阿秀




       脸朝黄土背朝天，是一代代农民的生活写照，后来这艰辛与深刻的场景，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才下乡的那一年，一开始的农活，让我还插不上手，也未体会到极度疲惫的感觉。            
       官取于民，民取于土。不知是谁说出这句充满哲理的话来。然而，民是活生生的人，土却是毫无知觉的泥尘，在战天斗地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的日子里，知青的肩扛锄头，爬坡上坎早出晚归的生活也与他们没啥区别。
      下乡半年后的那年秋天，生产队的老牛病了，经队上研究并报经公社批准，决定杀了病牛分给社员吃肉。那个年代吃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更不用说还是吃牛肉。杀牛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社员们奔走相告，今天队上要杀牛了哟，那高兴的劲，就像是过节一样。
      从来没有见过杀牛的我，也不知他们能用什么办法把这么大的一头牛杀死。
       一大早就见队上最有权威和点子最多，有什么大事都要与之商量的保管员权老汉，向院坝走过来，他还带了几个牵着牛的人，有的拿着斧头很绳子把牛牵到我住的吊脚楼下，我一看，这么大一头牛怎么就杀了呢，带着好奇和恐惧的心里，看看这群人到底怎么样把这个庞然大物弄死。
       只见权老汉双手合十，对着老牛说：牛大哥，其实你也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老了，我们还要吃你的肉，但这不关我的事，是队长决定的，不这么做，他就要扣我的工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了哈。说完就咬了咬牙，把长衫往腰间一扎，就招呼几个帮忙的把牛的两只前脚捆上活套，后脚也捆上活套之后，两个人拉前脚，两个人拉后脚，四个人一起用力拉，只听咚的一声，老牛侧身倒下，然后他们把前后脚分别捆在两根柱子上。只见权老汉手提斧头，走到牛头旁，对着牛的脖子就是一斧头砍下去，只听一声声咔擦声传出，牛立即发出哞哞凄惨的叫声，全身不停地抽搐着，鲜血四处乱溅，权老汉的长衫和脸上到处是血，他全然不顾，更不管那老牛哀求似的惨叫，使劲的一斧头一斧头地砍。这时，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小孩子说，权爷爷，牛在哭，牛哭了。此时的牛瞪着牛卵子那么大的眼睛不停地流泪。权老汉突然停下了挥舞的斧头，把它扔在了地上，头也没回地走到了吊脚楼的边上，不知是他砍累了，还是小孩子的话，让他很难过，蹬在地上抽起叶子烟来。这时，帮忙的其中一人拿起地上的斧头继续朝着牛脖子砍，此刻的牛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静静地躺在血流成河的地上。
       这时的权老汉过来，对着几个帮忙的人说，趁牛的体温还是热的，要快点进行剥皮抽筋开膛破肚，大卸八大块。那几个在这里搞了半天，把整个吊脚楼的楼下弄得像屠宰场一样。牛，终于不牛了，最后变成一堆肉。
       权老汉对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小孩说：“快去把队长叫来”。不一会，只见队长拿着秤和花名册，身后还跟了一大群包裹着六尺长白头布的婆娘，个个兴高采烈地走来。队长开始点名分肉。这家几斤，那家几斤，不多一会，就轮到我了。还没从那恐惧的场景里回过神来的我，只听队长大声叫道，知青妹子，你们的油水要多些嗦，不想要这牛肉，快点来分肉，我慢腾腾地把分到的牛肉拿回来后，一直都不敢去动它，想到一头牛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坨肉，想到它刚才凄惨的叫声，权老汉挥舞斧头的样子，那还吃得下那牛肉来，就把牛肉送给隔壁的桂花姐了。
       从那以后的好多年，都一直不敢吃牛肉，只要提到牛肉，那杀牛的场景一直在脑海久久徘徊，散不开也挥不去。

李哲夫

官取于民，民取于土。不知是谁说出这句充满哲理的话来。然而，民是活生生的人，土却是毫无知觉的泥尘，在战天斗地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的日子里，知青的肩扛锄头，爬坡上坎早出晚归的生活也与他们没啥区别。
下乡半年后的那年秋天，生产队的老牛病了，经队上研究并报经公社批准，决定杀了病牛分给社员吃肉。那个年代吃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更不用说还是吃牛肉，杀牛就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社员们奔走相告，今天队上要杀牛了哟，那高兴的劲，就像是过节一样。

一种场景     一番对于过去的回忆   ，总有一总不忍  不错的散文  情景交融  让人回味   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