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故居
乔俊安
我从南国远远地来到花都,在你曾经的故地,看到了你百余年前生活的场景:几间泥墙砖瓦和私塾房阁,一口洪氏古井,半亩水塘,以及门前那棵龙眼和菩提榕。从这些修复或遗留下来的古迹中,想象你那个朝代的苍凉和简陋程度。在那些摆设的展览里,我知晓了你生命的收藏,你在故居的笔耕陈年结出丰硕的成果。那些救世或醒世的重要文献,是你精神抱负的闪光。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的信仰,阴森森的清王朝与你投身革命的火热形成鲜明的对照。那个朝代,日月间,乱草萋萋,刀光剑影,埋葬了你的多少美梦和激情。乡试科举的中或不中,已经显得不重要。自那时起,你开始向西方寻找真理,从创立拜上帝会到金田起义再到太平天国,你的志向和胆略无不令人肃然起敬。
历来时势造英雄,你的辉煌壮举轰轰烈烈,曾席卷十八省,历时十四年。可是,世事难料,风云多变,是英雄就注定承载更多的苦难。你摒弃世俗或明或暗的规则,展示时代的文明。你在那个朝代张扬的反判,深得人心。天朝田亩制度和资政新篇里绘成的愿景都染着你的血、汗、泪。余生的温度,你用自身的执念负起沉重的光阴。看不清命运的轨迹,即便有更多憧憬,也难以擦亮那个阴森森的王朝。路迢迢水苍苍,远景里,看那满城尽带黄金甲,没能扭转你的乾坤。瓦砾之上,残垣和尘土坚守你的张望和遗言。伏耳谛听,整个大地都滚动着疼痛和泪痕。你的壮举响誉亘古。
站在历史的高度感悟你的思想,只怪那个乱世乱得你昏天昏地。或许有太多的情节被人装饰,我不愿直面历史的真实。而今百余年过去,满眼繁华伸向了你的故地,宽广马路环绕着你的家门,周围高楼错落。活生生的气息代替了阴森森的苍凉。你曾经渴盼的太平景象,正光顾并装点这个世界。历史翻云覆雨,你的一生,像是长亭更短亭,一些故事注定成为人们精神的瞻仰。你的雕像巍然屹立广场中央,那神态那气势丝毫不减当年。我从你庄严的眼里,看出了征服的自信和欲望。可无论再怎么看你,也化不去那个朝代的声声叹息,吹不散历朝历代的血雨腥风。
往事皆云烟。如今这里每天都有许多人从远方慕名而来,为了与你结相见已晚的尘缘。信步在你的故居,我以安详的神态,抚摸你历经沧桑的脉络,疼痛的时光亦在这里返照,一种旷古和悠远的气息由远及近,缓慢地逼迫我的灵魂,令我瞬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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