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威的诗 于 2018-11-8 16:11 编辑
新作:《我也能》
5岁、还是6岁以后,才知道我爷爷, 我那眼镜后只剩一只好眼的爷爷, 常常躬着腰咳得天翻地覆, 我用小拳头捶他的背助他咳痰的爷爷, 同时也是教会的李牧师。 并且他的身份,和他的病残 之间,有着直接的因果联系。
他的儿子高大,英俊,有书卷气, 成天投身于火热的工作。 儿子的儿子,早晚跟在爷爷身边。 爷爷是看不到孙子长大、 长成什么样子、走向一个 什么样的结果的了,以他这 日益佝偻病弱的残躯。
但他一点也不急,不像其他老人 盼着孙子快快长大。 他乐于看我是个孩童的模样。
今天,我明白了:他知道 他不用急,他看得见我将来的样子。 他看得见所有人—— 我们、他们、这些人、那些人 将来的样子,和最后的结果。 在天上,用他那仅剩的一只好眼。
今天,对于我也能,我毫不怀疑。
2018.11.8上午9.33
纪念:《我能》
题记:阿赫玛托娃在她的长诗《安魂曲》序言中写到,在上世纪30年代,在叶若夫制造恐怖的年代,她在列宁格勒探监的队列中经历了17个月。一天,她身后一个嘴唇冻得发紫的女人用耳语问她:“有人能够描述这一幕吗?”阿赫玛托娃看着她,回答——“我能”。
这不是广告上的用词, 也不是在世俗人生中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 轻易拍着胸脯说出的话。
这是一个蒙着尘埃的天使 对另一位母亲说出的: “我能”——说时清楚地知道 她能给这尘世留下什么。
这是我听过的最强音。 但说出时是那么低声,那么柔弱。 稍后这个天使还要敛起翅膀, 加入排黑面包的长长队列。
她不能为儿子免除什么, 但她兑现了承诺,让诗上升为月亮。 让后来黑暗中排队的母亲们 能仰面领受一份清辉。
2014、1、3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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