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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灌溉诗歌的湿地 ——与诗人兴中、子衣和梦桐疏影在观音塘湿地公园听风 文/李哲夫
引子
去找寻几十年不见的亲人，去寻觅老祖宗留下的何家湾的旧影。 高速路上，二妹来信息告诉我说，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你去那里鹊桥会哦，会不会是去会老情人？我回答她说，你可别吃醋，我是去会几十年不见的老亲人。中午时分，那些老亲人一一见着了，他们都与我一样的老了，老了的我们，说到过去和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彼此的双眼都红着和湿润着，少了一些从前的礼节，多了一些寒暄，也多了一些：“乡音不改鬓毛衰”的岁月留痕。一些老辈子，就这样的过了一辈子，更老的，走了，年轻的，忙于生计，为生活四处奔波，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回。童年的荷塘和那些能养家糊口的田地，早已是面目全非，那河那湾，早已不见踪影，那湾里的何姓家族的人，走的走，离开的离开，迁徙的迁徙，更多的是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需要更新的，又开始成为另一个建筑工地，轰鸣的马达就像大表叔在当地如雷贯耳的名字，一问，谁都知道，所以我找起他来，很是方便。 站在高楼，环顾四周，一片黄土裸露着，一些青草正在失去它原有的青春，一些池塘与小河正在腐烂与发臭中干涸与死去，曾经的那一小片湿地，以及竹林旁边的溪流，如今已被一片飞扬的尘埃代替，还有的成为新农村的一部分。黄昏时分，我又到了百里之外的小表妹家，她的家变化真大，早已不是以前低矮的茅草屋，她告诉我，新建的房子也有好几年了，很宽敞明亮，院坝与小天井，以及小天井旁边的丝瓜地，红苕地，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自然，清澈的梅江河水缓缓流过，河边修建了好多新房子，那房屋倒影在河里，几只白鹭不时飞过，远处的农田有烧稻梗的青烟徐徐蔓延，几声犬吠，几声鸡鸣，给夕阳下的晚霞和晚霞中的村庄多了一些祥和与宁静。
在文庙
高大的院墙，猩红的庙门在正午的阳光里，它们与门前的那些树叶，跳动在初秋的光芒里。七月流火的季节，我依然流汗。沉重的门和铜质的门钉，在过去的皇家园林，是等级森严的体现，而在这里，更多的理解，却是它的一种底蕴与厚重。看那抬脚才能进入的门槛，给这个千年文庙增加了更多的神秘感。在文庙，我见到等候多时的诗人兴中、子衣和梦桐疏影。在这个被璧南河与金剑山包围的小城，其山其水其城，真可谓：钟灵毓秀。他们几个诗人各有各的学识与修为，就像文庙里的琴棋书画与细腻精湛的微雕。与文与景，与境界，犹如那现实之中的当代以及当代之中的现代和后现代。追寻文庙那年辰久远的深刻内涵，一杯清茶，道出世间百态与人生苦短，在叹息与不叹息之间。诗歌的厚度与时间的久远，是千年文庙不可企及的，而人之长命，却又不及万事万物之旺盛。其实，再怎么好的殿堂或庙宇，总是离不开文化的精彩点缀与历史的记载。然，翔与天，潜与渊，有的是看得见摸不着，有的又是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一切都在虚幻里，一切又都在现实与情理中。 屋内的阴凉与卷曲上升与下降的茶叶，恰似低谈与高论的好氛围，它又漫漫渐浓在品茗的味道与意蕴里。正堂中央的大水缸，几粒鹅卵石沉浸在清澈见底的水里，几只小小的鱼儿自由自在，在水里任意遨游，多像诗人兴中指指点点与文字里的另一种江山，激扬里多了一些慷慨之志。创意的思维，仿佛是即将发生。诗与歌的流派，就像茶叶，多种多样，由不得你不去探索与敬仰，思想与诗歌的灵魂，思想性与艺术性，先有多高，后要多高，没有思想性，艺术性再高，又有多大的欣赏价值。正反两方面，只有智者自己去评判。到是墙上的国画牡丹图，那花花，粉嘟嘟的颜色，到像是两个美女诗人的容颜。虽不在回眸一笑里，却是与诗亦师，道是可道与非常之道理。
在观音塘湿地公园
午后，太阳继续在头顶晃悠，月儿也在一边打望着两个老男人与两个小美女。在都是先生，没有后生的此刻，举着小阳伞的疏影与子衣，到是真先生，教书育人，可敬与可畏的是她们的执着以及桃李满天下之后的那些后生。 状元桥上，兴中向我们介绍建桥的过程，来龙去脉里，我们更关心过程，至于它的结果，谁想去知道？走过这个廊桥，总让我想起廊桥遗梦，只是那桥上的内饰装点，还是缺少了点什么浓郁的气息。对于诗歌而言，却是害怕缺少诗意与新意。绕过几个亭子，穿越几个厅堂，有的很有内涵，有的一点都没明堂，曲径通幽处，不见禅房，何来皈依。路边一山石组成的石壁，有飞禽走兽的骨头裸露在石上，镶嵌的真与假，若隐若现，只是做的多了一点，也裸露得明显了一点，在多了就过了的感觉里，让游人想来一番考古，都会失去兴致。这好比诗歌，直白与太多枝蔓，离开了隐忍与含蓄，才是影响了一种美。你就是龙骨，也不能太直接的暴露吧，要不就去敲下一块来卖钱。密密麻麻一大片，占据着仅有的这一小块石壁，当我辈是有眼无珠的鼠目，不识庐山真面目哦。 走过几处小桥流水的地方，却无一个人家，看那旁边的睡莲一直不睡，它们大张着莲白与莲红以及莲紫或是金黄的眼。看过客来来往往，不论人间是是非非，只想自己的地盘有一块从此不在干涸的湿地，才是物的造化以及一种境界。想它们都能超脱在一个洒脱的境界里，两个老男人，却是汗流浃背，走路也正襟危坐的样子，依然不敢造次地随便乱脱，只是珑衣，却无衣袖可扎而已。到是有一番谦谦君子之风的展现里，有嬉笑声传来，几个小孩子在湖边拿网兜抓蜻蜓。他们的童年，是我向往的黄金时代。过去了的，不再回来的久远，是值得亲切怀念，让人羡慕地停留于驻足。那流露的眼神多是欣喜与爱惜，像那湖水波纹涟涟里逐渐荡漾开来。 绕过回廊，来到湖心的一个亭子内，四位诗人各霸一方长凳。我一边抽烟，一边听兴中与子衣侃大山。为诗为文，又有多少人来慰问？观音塘湿地，已经成形，那植被，那花花草草，那树木，都在一片全新与翠绿里，让人身心愉悦，让人流连忘返。诗歌之高地，诗歌之阵地与真谛，谁来坚守？坚守之后，又有谁来灌溉那一片诗歌的湿地？ 我问疏影为何不说话？她说，你们几个都是有名的人了，我听了哈哈大笑，恩，是的，我们几个是有名有姓，你也是有名有姓的哦，什么名不名的哦，其实是那：“名可名非常名”才是好，才是一种境界。一个概念并不是事物的本身，就像是有的诗人在诗歌创作的时候，总喜欢弄出一个什么概念，既然不是事物内核的本身，只是存在于一种表象里，这样的概念，终究会缺少生命力的。你看子衣的酒窝此刻有好深，就知她有多开心，笑得是多灿烂，你却不能说她的笑容，在此刻是一种表象，更不能说是一种虚假，她在哲叔面前是真诚的，我们几个在诗歌面前是虔诚的。 在谈天说地，天南海北的神侃中，兴致盎然的子衣，一会坐在我的旁边，一会又跑到兴中的旁边。后来，我们三人坐在了一条长凳上，疏影一边听着，一边对着我们摄起影来。那情，全都寄予在那山那景里，难以抑制，却又似平静的湖水，就等诗歌的孩子在回去之后，不停地生产。此刻的兴中与几年前我们好一拨人在杨家坪坝坝酒时的谈资相比较，可说是判若两人，我当刮目相看。他的话匣子打开了，仿佛是再难关闭。说起诗歌的生存之道与生存之地，发展也好，生存也罢，都很难。还是兴中的契合点找得好，还有机会流芳百世。我对兴中说：你那篇《观音塘赋》，说不歌功颂德，只是你将那“功德”，打扮成像庙宇里的功德箱，装进去之后，让人不轻易地看见，也不轻易地让人摸着。诗歌的繁衍与延伸，诗歌生存的合理嫁接，也是需要一种生存方式，甚至是隐藏或隐蔽地接近，至于它真正的精彩与否，留给后人去评说。我到是很欣赏开篇的起句：“水系璧南，源出青龙。涓涓北来，纳青山之清泉。潺潺南去，入长江之波浪”。有力有气势，当是站在一个高度来行文布局的展开与呈现。说不歌功，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巧妙结合里，你还注重了时代的政治性。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艺术是没有国界的，而诗人是有国界的，只有你的灵活运用与巧妙结合，诗歌的另一种表现，才会让这种诗歌的艺术达到你所想要达到的辉煌顶点，那才是诗人应有的风度与性格。 今天能有父母官造福一方水土，当想他们是有识之士。在大兴土木，城市建设突飞猛进，人与大自然抢夺土地的这个时代，还能打造一片湿地，还能保护好这一片湿地，成为人们修身养性的地方，能为民做这等好事，当是我辈之楷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造化之功，当在千秋，为百世赞美矣”。美哉！自然矣。 风渐渐吹来，一丝丝凉意沁入心脾。风声里，有风之语，还有他们几个继续谈论诗歌的话题。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鸟鸣。想着那些鸟儿能在这里找到它们自己的湿地，也是一种幸福与我内心的欣慰，但愿它们的这块栖息地，不再被荒废，不再被侵占，也不再被干涸，由此成为永远的湿地。 眼前的观音塘湿地公园，不管怎么样，都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着记忆，为着这些印象，总要去多想，也总想能写点什么，为诗歌，也为几个诗人难得的一次聚会。于是，也就有了这篇短文和不像样子的诗歌：“一只白鹭突然而至，它轻碰湖水落在远处的苇丛/一叶扁舟/在靠近湖岸的地方摇摇晃晃地行驶/我问他做什么/他说清理垃圾/多好的湖水也有垃圾，多好的湿地也有干涸的时候/再好的诗文，也曾垃圾与被垃圾过/后来我们在湖边拉了好久与诗文有关的话题/一些很垃圾的东西/还是没清理干净”——《在观音塘湿地公园》。 当今，诗歌的日渐边缘化，以及边缘的荒漠化里，诗歌的绿洲与诗歌的湿地，又有谁来维护与灌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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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2 23: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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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3 08:47: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