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大寒.罗学娅 大寒,是寒冷的。它是全年二十四个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太阳到达黄经300°,展示出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势态:大风低温,雨雪交加,天寒地冻。《授时通考.天时》曰:“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大寒,是火热的。凛冽的寒风中,渗透着春回大地的气息,飘洒的雪花里,包裹着喜气洋洋的年味,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千家万户,杀猪宰羊。在一派火火红红、热热闹闹的喜庆气氛中,你会听见“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时甚至会直接走进这个火热的节气,开启新一年的轮回。 “过了大寒,就盼过年”。儿时的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喜欢大寒,盼着过年,更盼着外婆赶集回来。因为每到这个节气,外婆都要和邻居大妈们邀邀约约地去5里外的小镇赶集,无论刮风下雨,走在那又溜又滑的山路上,她们个个都没把严寒放在眼里,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因为她们是揣着积攒了很久的肉票、粮票和糖票,去置办年货。 外婆回来了,我们四姊妹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不是去关心她背篼里的年货,因为年货是要等到过年那天才能吃。我们盼的是外婆给我们解馋的惊喜,这不,她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小纸包:炒胡豆、红苕干,一人一小把,我们捧在手心,吃着、笑着,追着、闹着,哪里还有寒冷的影子哦。 夜深了,外婆在昏暗的灯光下密密地缝着衣服,她要在过年之前赶着给我们四姊妹把新衣服、新鞋子做好。我趴在床上,翘首望着她手中的线,等着她叫我试穿,因为我是老大,无论衣服还是鞋子,都是最先试穿。看着等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里,穿着外婆缝的新衣、新鞋,暖和极了。 爸爸妈妈也和邻家的叔叔阿姨一样,一下班,就忙着除旧布新。煤矿的家属房子,都是一排一排的土墙瓦房,扫扬尘是年前大扫除的一个大活,非爸爸莫属。他戴起口罩帽子,把一个新扫帚捆在竹竿上,高处的墙壁,不漏掉一个角落,屋顶的瓦片,不留下一处灰尘,打扫的时候,还得特别小心,不能让瓦片移位,怕动了会漏雨。墙上的裂缝和凹凸不平的地方,他找些旧报纸和画报整齐地糊上,让室内瞬间焕然一新。 妈妈就更忙了,要把所有的被单床单拆洗一遍,还要把我们的棉衣、毛衣清理一遍,该补的补,该拆的拆。除了这些,还要干一件她最得意的大活--写对联。大寒一过,她就会买回一些大红纸,细心地裁剪好,写对联,写“福”字,不多时,左邻右舍的大门上,就都贴上了妈妈写的大红对联和倒贴的“福”字。在这一片红彤彤的映照下,我学会了“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就是我儿时的大寒节气,一想起就感觉暖融融的。现在住在城市里,感觉大寒更加火热了,单是看到那行道树上的五彩灯,天际线上的霓虹灯,超市商铺的装饰灯,就足以暖透心扉,催我信心满满地走向又一个更美的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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