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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之瞳近作
◎在澄湖,我打开了一本尘封多年的诗经
湿润的寒流回应着一个下午
在古莲桥或者艾伯哈德桥
定格的瞬间和雨丝
两个支着雨伞的异乡人
相泯一笑
沿着十眼的回廊
想起南山点燃的一堆松枝
那时还是一个返乡者
又一个名字,让白天变为黑夜
对家园的思念
描绘着苦旅的景致
美工刀的冰冷
为了要剖开一瓣梅花
从图宾根-海德堡-苏州-锦溪
诗哲的来路离死亡很近
内卡河没有结冰
五宝湖已经寒气逼人
白天鹅喜欢随船而行
爱墨运河,宽仅两米。
河边的冰激凌据说好吃。
敌不过丁家巷的棉花糖
乡情酽的无法化开
在澄湖我打开了
一本尘封多年的诗经
梅花会不会翩然落下
注:2007年3月张枣从图宾根赶往苏州锦溪参加“虎丘诗会”
◎一支笔,指向隐匿的国度
——给博纳富瓦
对隐匿国度的执着
如此精致华丽
能真诚表达的一支笔
承受过地心的引力
如果将一纸诉状
用天使的语言勾勒
也许活的还年轻
文字在一个重叠的空间
做过透明的堆砌
速读,有时醍醐灌顶
想象力的国度。
源自复式的文笔
普鲁斯特之后的解构
有点泯灭宗教的意图
看似一片呓语
散落在每个章节之中
侵扰到未知的想象
在最末的陈述中
需要为诗正名
把词句变为燃烧的火焰
首先要去爱
这种信念只是一条
永远停留在起点的路上
前边延伸出来的这条路
通往某个隐匿的国度
有时绿地可以变为荒漠
当你倒在贫瘠的大地上
你的存在成为虚无
露宿的尽头,预示着某种分别
在距离、破碎与遗忘当中
谁能经受得住手势的闪光
灯光萧索,那条路
指向了一生和所有的使命
◎皮影,走在想象和现实之间
有一些飘忽不定,随手拈来
想象是这么一回事
现实又是那么一回事
观影的人和幕后的人,大相径庭
才子佳人的话题,适合皮影
弥漫着淡淡的情绪
忠奸人物的争斗,坊间欢迎
世道的炎凉,迎来一片唏嘘
还是才子佳人多演几出
柔情的,离别的,欲说还休
灯影中的动感,被薄纱罩住
睁大双眼,无法看清她们的真身
隔着幕,只能看到影影绰绰
性急的就想转到幕后,辨个真伪
没有刻意的表现
形形色色的人物,提灯而过
像是消失了的无数时光
磨平着所有生活的棱角
◎街头,一个身着汉服的女孩
入夜,街头
一个身着汉服的女孩
在众目睽睽之下除掉衣物
沿大街一路裸奔
围观的群众无人上前阻止
有人举起手机
将女孩的裸身拍下来
分享至社交平台
华老栓为给儿子治病
在刑场向刽子手
购买人血馒头的闹剧
让人记忆犹新
雪崩时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们应该如何
面对自己的内心和孩子
曾经和阴暗打过交道的人
内心受到过无数次的煎熬
我们更愿意把黑暗挡在身后
更愿意让所有人
感受岁月的静好
◎霜,落在了冬的边缘
这座院落在冬的边缘
来时,羞涩而坦然
不多时,美丽新添了忧愁
年华易逝,沧桑累积
这一世界爱出了死,怨出了生
霜降没有怨言
只要有一个小小居所足够
若是投入了情
细微的触摸也会打个寒颤
霜降,一个佛系的节气
十月里气肃而凝,露结为霜
该凋零的凋零,该埋葬的埋葬
圣人在天下,凋落者不怨
我们可以悲秋,但不是凋落者
也许一切自当如是
便可了无杂念
霜降之前是俊秀
霜降开始便是落俯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梦想着下一个无霜期吧
没有蝉鸣,没有了繁花分神
终不会一叶障目
天地之间的景物
原本一幅本真的简笔画
无关寒暑,快乐便是最好的天气
◎立冬,天空悬的很低
被撕开的天空,悬的太低
一个花坛装饰的门口,冬回来了
叫做故园的地方,寒夜起落
雪,来自比道路更远的地方
失写的手,无法战胜清冷
今夜有更多的落叶,因为有霜
树在落叶中老了
候鸟越过自身的歌唱南行
怀揣着灵魂的你
跋涉在白天永不到来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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