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记

沧海一粟

●艾草记

沧海一粟

混迹在众多菊科蒿里的艾草

虽卑微，却是我的伯父眼里的黄金草

在他的认知里

艾灸是老寒腿的克星，也是

毛蛋妈肚疼的良方。毛蛋是伯父的儿子

有火柴枪，弹弓叉，有取之不竭的

偷放在墙洞里的硬块糖

82年的汽水很拉风，最适合做白日梦

每天清早，我在包克图的湖边散步

发现天空的蓝在陷落

湖水的表情漶漫，像在细数内心的细沙

老乡从乌兰察布传来消息

毛蛋收秋翻了车，伤了脊椎，生活不能自理

伯父每天骑着三轮车载上他

后轮追赶着前轮，恰如缓慢的时针

毛蛋就坐在童话里，偶尔抬头

望了望年老的父亲

误把他下巴的白胡子，看成了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