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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何玉忠

[原创] (长篇)阳澄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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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19: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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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漆的夜,空洞而乏味。
  李煜躲在不大的山洞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远处的山峦,在夜色里显得更加朦胧深邃,偶尔有枪声传来,惊得山上的小鸟四处乱窜。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煜,看前方。”何其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李煜的身后,忽然大叫一声。顺着何其多手指的方向,不远处一米多高的位置,有二盏绿色的灯笼幽幽地闪着光。李煜急忙蹲下身,朝何其多摆摆手,然后,看着屏住气息,看着灯笼慢慢地靠近。
  何其多急忙举枪瞄准。
  “放下。”李煜厉声喝道
  何其多不动了,她倒要看看李煜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
  “灯笼”在慢慢逼近,一股寒气迎面吹来。
  李煜回手抓住过一条毛巾,哈了一口热气,轻轻举过头顶......忽然,一下把毛巾甩出去,不偏不斜,正好盖在蛇的头上。随后人一前倾,只一伸一摇一拉。那条蛇就被吸进洞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很明显是关节脱节,只听一声响动,大蛇落进水渠。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李煜随手又把步枪丢给何其多,说:“替我站会岗,我来处理。”
  没容何其多回答,她就一个360回转,胖胖的身子像个陀螺。准确无误地抓过蛇头,在它的脖子下放一个小碗,刀锋一转,一小股鲜血就射进碗里。再用脚踩住蛇头,手在蛇身上一拧一掀,整张的蛇皮就脱落下来。红红的蛇肉挂满血丝,她小刀在手里一挥,一个带着体温的蛇胆就滚落出来。
  “活蛇四吃,最营养的就是蛇胆。”一边说一边朝何其多的嘴里送。她的动作太快了,没等何其多醒过神来,蛇胆就到了口里,李煜另一只带着血污的手一点何其多的喉管,就听到“咕噜”一声进了何其多的胃里。
  “你搞什么?”何其多急的几乎要跳起来。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李煜小声挪揄地小声嘀咕,“我都没舍得吃,还怪我。”说完还真是崛起了薄薄的嘴唇。
  何其多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她太了解李煜了,刀子嘴豆腐心。可了解是一回事,认可却是另一回事。
  李煜可不管这些,她嘴里含含糊糊地发着牢骚手脚却一刻也没闲着。先是把蛇剁成大小不等的小块,然后生起火来。锅碗瓢盆一阵响,蛇肉就下了锅。
  炉子是烧酒精块的那种。浅蓝色的火苗袅袅升起,不消一袋烟的工夫,洞里就开始弥漫浓浓的肉香。
  何其多一直观察着洞外,发现几乎是整个山岗都飘起了炊烟。洞口有蚊子苍蝇乱飞。
  战争有时也挺奇怪,就拿烧火做饭来说,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要吃要喝要啦,所以,这段时间无战事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谁都没有违背。心照不宣也好,管理也好。反正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执行,几乎都没有一丝的偏离。
  何其多的心里一分钟都没有停止过思考。这场战争开要打多久?打到什么程度?他一点底都没有。
  “何姐,快来吃肉,香得不得了。”李煜嘴里嚼着肉,手里拎着一块就往前凑。
  何其多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摆手:等一会儿,不急。
  “吃蛇最有好处了。”李煜说,“强肾健体,延年益寿。我娘打小就告诉我,吃一百条蛇就能火眼金睛,孙猴子一样,我们寨子附近就有很多蛇,我不只吃过多少。”李煜眨眨圆溜溜的眼球,“你看我眼睛是不是有点绿,像外国人似的。”
  何其多没有理她,只是快速的抢过她手里的蛇肉。速度之快,把李煜吓了一跳。
  李煜“噗”地吐出嘴里的蛇骨头,笑嘻嘻地说,“看来有二下子,我们切磋切磋。要不你总拿自己当盘菜,”李煜眉角上扬,完全是挑衅的摸样。何其多意外的发现,李煜的眼球还真是有点绿色。可她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故意甩甩手,之后把所有的关节按一边,立刻,骨头和骨头相摩的声音清晰,有力。然后学着古代仕女半蹲的姿势,朗声说:小女子甘愿一陪。
  这动作有些滑稽,尤其是扭腰摆臀,显得更加夸张。
  李煜轻咳一声,忽然整体下蹲,一个扫堂腿,夹着一股风,扑面而来。
  因为洞小,李煜并没有使出全部的本领,力度也不够。
  何其多早有准备,身体后倾,两手触地。李煜这一脚可就扫空了,一招没有奏效,李煜另一只脚也扫过来。这是何其多没有想到的,可自己并不慌张,也没有躲避。只见她双脚擎起,直抵洞顶部,身体就像一根柱子,李煜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被自己抛了出去。何其多这回事稳操胜券,躲在一边看热闹。李煜也不含糊,就势一个懒驴打滚,正好落在溪水里。
  何其多则乐呵呵地开始吃蛇肉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比划了几下子,李煜就是到深浅了。她并不生气,站在那里呵呵傻笑。
  “还不换衣服来喝汤。”和其对故意气她。
  “唉,技不如人啊。”李煜也装出一幅愿赌服输的摸样,像个顽皮的小猫。
  何其多笑笑没吱声。李煜垂头丧气地出了水坑,脱下水汲汲的衣服,“啪”一声丢到了角落。
  借着炉火的光亮,李煜的酮体一览无余。说李煜胖还真是冤枉了她。除了脸大,身体个部位都调理分明,浑身雪一样的白,真是魔鬼身材。
  “我要是男人就好了。”何其多又开始调侃她,“你还真是个尤物呢。”
  “何健......”李煜忽然嘴里冒出了何健这个名字。何其多当时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李煜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我说人家唱的歌,多好哇。何其多笑而不答。李煜索性摊了牌:空留深山无人识,难关为君向北东。
  “你呀,真是......”何其多话还没有出口,就忽然意识到有一股巨大的惯力由远而近。
  “嘭”的一声,忽然洞口打开,一大包物件飞进来。
  “卧倒。”何其多大叫。
  瞬息之间,两个人都被巨大的气浪掀翻。接着就是榴弹划过空气的嗤嗤声,震耳欲聋。
  洞外,无数橘红色的火焰加速度飞翔,不时在空中对撞,拖着尾巴的炸弹弥漫整个空间,轰隆隆的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其实,这完全是一场意外,时候调查得知,是我军一个炮兵排长,因为睡得迷糊了。把梦里的开战命令落实到了梦外,早就义愤填膺的战士也没多想,二十几门大炮一齐开火,越军当然不会甘于挨打,于是就奋起还击,一时间叮叮当,当迷迷糊糊就开始了对射。大约二十多分钟,双方都意识到了错误,这才心照不宣地停了火。那个排长叫夏晓吉,鹿城人,也是当了四年战士的老兵了,只可惜晚节不保,被无情地开除了军籍,一个月后专业回了鹿城,也正是他在六年后的一次解救人质行动中,和何健一起,创造了二发子弹三秒内毙玩匪三人的最高纪录。被公安局授予神枪手的称号。
  不过,这是后话,当时何其多并不知道这些。当喧闹的场面静下来后,她翻身坐起,才发现李煜已经倒在血泊中。白皙的脸上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李煜,李煜。”何其多大声呼唤。
  可李煜仍然闭着眼,一声不吭。
  何其多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找出三角包准备包扎。
  刚才飞进洞里的是一个大土块,土块里掺着一块石头。正是这块石头,在李煜颈后到屁股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顺着伤口源源不断地涌出。
  何其多熟练地用了六个三角包才算是止住了血。
  怎么办?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可如不及时抢救,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想了想,何其多牙一咬,就势抱起几乎是裸露上身的李煜。拔腿就朝洞外奔。
  其实,何其多也知道危险,只要一出洞,就会有无数的眼睛牢牢把你盯住。可还有什么办法呢?求人要紧。
  好在敌人也没有开枪。也许是硝烟刚散,还看不清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趁着这一档口,何其多飞快的下了山。等敌人意识到是解放军时,何其多矫健的身影已闪进了一片茂密的森里。
  刚到了山脚,就看到了一辆救护车,还有几个担架队员。大家没有犹豫,急匆匆地把李煜抬上了车。车不大,里面已经躺着一个伤员,脸朝着里面,似乎在休息。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检查了一边伤口,对何其多说:是外伤,没伤到骨头和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要尽快输血。
  “我是O型。”李煜勉强睁开眼睛,只说了一句,就又昏睡了。
  “我是A型。”何其多遗憾地摇摇头,之后就把目光投向几个医务工作者。
  所有的人都在摇头,看来血型是对不上了。
  “那可怎么办啊?”何其多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没有血源,李煜的生命可能就会受到威胁。
  “抽我的吧,我是b型。”面向里面休息的那个伤员忽然转过身,很艰难地伸过手臂,“我是B型,就抽我的吧。”何其多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她急忙对护士说:“快点吧,完了就来不及了。”护士答应一声,就匆匆忙起来,验血的验血,准备器械的准备器械。不消一刻钟,银红的血就流进了李煜的血管里。
  何其多站在一边,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输了血的李煜精神好了不少,她张开眼睛,瞄着那个战士,努努嘴。
  何其多知道她的意思,就轻轻抬起李煜的头。
  “谢谢......谢......”忽然,李煜美丽的大眼睛放射出喜悦的光,“真的是你,真的是......”
  何其多一愣,顺着李煜的目光,她看到了一张娃娃脸,分明是何健嘛。
  “姐姐。”何健也发现了何其多,“怎么会是你?”
  何其多简直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何健,她惊喜地抓住何健的手,“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世界说大真大,找一个人就像在茫茫大海上寻找一颗针,希望是多么渺茫啊。可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小,小的让人总是不期而遇。”
  这时,救护车已经驶出了战区,道路坑坑洼洼,还有无数的小水洼,所以,救护车是歪歪斜斜前进的,就像在波涛骇浪的海面,一路颠簸着前行。
  护士管得很严,不允许何健和李煜说话。于是大家就默默地看着车外:大片大片的芭蕉林茁壮成长,拇指粗的青涩的香蕉沉甸甸挂满枝头。山岗上,一条条小溪欢快地向下流淌着,跳跃着......
  天块黑的时候,他们一行来到了陆军235医院。
  医院根据病情,把李煜和何健分别安排进了三楼的一病区和三病区。
  忙完了这一切,何其多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自己好友许多事情要处理,不能再耽搁了。大敌当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指挥官不再上岗位上,那损失就大了。
  好在医院有性能优越的军用吉普,送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分别和李煜、何健告别,趁着夜色要返回前线。自己的作战方案还在老政委李云龙的案前,不知他审核的怎么样了?
  其实,李云龙此时也没闲着。他正坐在指挥部的沙盘前,心无旁骛地看着何其多的方案呢,
  指挥部外,经过三天雨水的冲刷,边境线上的花花草草正疯狂地生长。远远望去,红的杜鹃,白的芍药,粉色的带着醉意的含羞草,像镶嵌在上岗上的水墨丹青。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营房不远处就是无数的弹坑,这些曾经硝烟弥漫的地方已经有了淡淡的绿意。鸟儿也从远处飞回来了,在树枝上啾啾叫个不停。
  何其多的部队就驻扎在这个叫桑树坪的地方。因为战事不紧,家家户户的当地人炉灶前就冒起了袅袅的炊烟。偶尔还有猫啊狗啊的穿镇而过......
  作为部队指挥官,何其多连夜赶回了驻地。
  李云龙还没有休息,作为何其多的指导老师,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夜色愈来愈浓,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李云龙端坐在指挥台前,肩头的二杠一星格外耀眼。他聚精会神地看着何其多的《战场与经济不可分割的载体》的方案。这份洋洋洒洒四万多字的方案分章明确,条理清晰。主要对政治、军事、政府、民生、民权、发展等几大部分进行了细致的剖析。
  李云龙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学员最早称他为“老鼠眼。”看来是有道理的。一次在课堂上,故名拍着油光铮亮的前额:谁说咱是老鼠眼,老鼠是鼠目寸光吗?不是,我明确地告诉大家,将来能取代人类成为这是世界主宰的只有老鼠和蟑螂。尤其是老鼠的适应能力堪称第一,是任何物种都无法取代的,说我是老鼠眼就是抬举我给我面子。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拱拱手。台下的学员惊呆了,大气不敢出。李云龙也知道有点不恰当,就又故意地用手理了理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繁华的街道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台下所有的学员都笑了,气氛才有所缓和。
  从此之后,李云龙的外号“老鼠眼”就没人敢叫了。背地里,他又有了新的称呼:聪明脑袋。
  这聪明大脑袋可不白给,他讲的战术理论和方向是军校里最热门的专业。
  何其多和佩服的教官就是李云龙,李云龙也非常喜欢这个高高瘦瘦的女学员。所以,看何其多的方案他格外用心。看着看着,不禁暗自感叹,凭感觉,一个优秀的指挥员即将诞生。所谓优秀,不但是应该有铁石一样的心肠,更应该有敏锐的独特地见解。不应该只知道杀戮和征战,要有头脑,能洞察战争之外的走向。不知道战争因何而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战争的军人绝不是真正的军人。现在的军人叫“当代军人。”加上当代就说明又赋予了新的内涵,军人的定义也升华了。然后,具有这种先知先觉的军人太少了,何其多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用我方国力抵御敌对势力”的最佳方案就是对词。对视的时间取决于敌国经济崩溃的前夜,真是精辟啊,
  何其多一回营地,就直奔李云龙的指挥所。
  “老师,你觉得我的构思如何?”何其多单刀直入。
  李云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地说:“作为一个韬略家,要众观全局无可厚非。能够在纷纭中推测战事的动向,难能可贵。”何其多眨眨眼睛,没懂。
  “好了,不和你绕圈子了。”李云龙侧过身,掀开方案中的一条,说,“这部分最好,我觉得能在当前的战场上的要验证。“地战”不如“进地战”,进地战在你的预想里就是钻洞。在洞里和敌人进行长时期的对视。这是个好办法。让世界都看到战争,看不到的是国力的较量,好,妙。”
  何其多大喜过望,看来老师很满意。
  “不过,我还要补充一些。”李云龙故意卖个关子,“比如其中关于政治和政府的应该删去,关于军事行动的应该更详细些。就像钻洞,怎么个钻法?钻什么洞?”
  “我觉得就叫猫耳洞,既可爱又顽皮,怎么样?”何其多小心地回答。
  “我没意见。”李云龙笑了。猛地站起身来。推开小窗,立刻,一股热热的气体扑面而来。
  “老师,我觉得有些纸上谈兵的味道。没有实践过,心里还是没底。”何其多小心地说。
  “自信很重要,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一个指挥官,首先要战胜的就是自己,这样,才跟能说服别人。李云龙又说,“这份报告不容易啊,观点明确。如果能得到验证就更完美了。”
  何其多没有回答,静静地听着。
  “我要向上级汇报,要搞个单兵深入,验证一下这方案的可行性。”李云龙像是对何其多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对,就这么定。”然后。他狠狠地握了握拳头,转向何其多:“给你几千人,搞个战场实践,如何?”
  “真的。”何其多大喜过望,“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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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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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鹿城正是多雨时节。淅淅沥沥的雨丝牛毛一样的雨丝不知疲倦地倾斜着。花花草草因为有了雨水的滋润,生长格外旺盛。远远望去,雾气里时隐时现的城市格外清新明朗。
  阳澄湖西侧的北门路629号,台商经营的宠物连锁店“大西厢”正式营业。稽老板是法人代表兼总经理。这是一栋新建的四层小楼,占地三十亩。主楼一层是来宾活动区,有桑男和娱乐中心。二楼是宠物乐园,和人类一样分男女二个区,有美容师、游泳馆、休息大厅、按摩房......
  稽老板这家伙还真有经商的头脑,自从看到了郑局长的“拳击手”,就看是着手办执照,买土地建房。当初工商审批的时候,工作人员眼睛睁得像包子。为此,稽老板费了许多口舌,工作人员才无奈地摇摇头,“咣当”一声用了印。籍老板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好在鹿城正是开发的鼎盛时期,从核准到交付使用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大陆就是好,一切都是那么廉价,台湾哪里能比啊。
  开业的当天郑局长就牵着他的公主来了,一上展台,立刻引起全场的骚动。这宠物狗太漂亮了,皮毛光洁滑润,狗耳勾鼻狗嘴的线条那么流畅。稽老板当然不会放过这天赐的良机,他不急不慌的放出了从台湾带来的王子。围观的人更是叹为观止,简直就是美轮美奂。纯金的狗链四米多长,悠哉哉、悠哉哉......
  如果天气好,大街上经常有人牵着狗招摇过市。狗主人偶尔碰到一起,聊的也是狗,夸得也是狗。狗似乎就成了家庭的一员,不可或缺的一员。
  稽老板和郑局长的关系就是建立在狗的基础之上。最早稽老板见到郑局长总是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出。可自从成了狗亲家,二个人好的像双胞胎。只要天一擦黑,郑局长就准时带着公主前来报道。这正是稽老板梦寐以求的好事。于是,他煞费苦心专门修了一间“狗舞台。”面积不大,有十几个平方。里面装三部空调,星期一三五是全封闭的,星期二四六是不挂遮布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通常只有稽老板的王子和郑局长的公主二只名犬在活动。里面有餐桌和餐椅,有时二只狗会在一起用餐,那样子真是可爱:一张一平米见方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王子在右侧,公主在左侧。像人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她们没有尾巴,所以做得比较稳。咱眼一看还真像是二个孩子,它们都带着雪白的围脖,一个爪子用刀,另一个爪子用叉,动作虽然生硬但总能吃到牛排惹得看热闹的人一阵阵哄堂大笑。吃饱了喝足了还要剔牙,一般是有专人负责,狗们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幅很受用的摸样。剔完牙就上床睡觉,身上还要盖一条毛毯。每到这时,人们就发出感叹,这哪是狗哇,分明是伺候爹嘛。
  稽老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他趁势在一楼用开了几间供人享受的包厢,嘿嘿,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
  郑局长自然是常客,又不是桑拿,KTV和夜总会。纪检委反贪局也不回来查,玩猫斗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稽老板趁机送上高级狗粮,郑局长谦让了一下,就笑纳了。一来二去。就越谈越浓,渐渐地勾肩搭背。郑局长就势推荐了汪一彪,稽老板也做了人情,就请来了他做保安队长。
  对于进公司,何其丽是坚决发对的,原因很简单,稽老板曾经是有前科的家伙,和这种人打交道总没有好果子吃。汪一彪却不同意,他说人无完人,孰能无错。改之就是好同志吗?
  何其丽没办法了,只要听之任之。
  汪一彪四肢发达头脑见大的那种,凡是大大咧咧从不放在心上。和稽老板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郑局长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还以为是故友重逢,自然是热情无比。自己无意中成全了一件好事,岂不是成人之美。稽老板更是心照不宣,偶尔陪郑局长喝酒,也叫上汪一彪。汪一彪呢,自然是受宠若惊,稽老板是啥身份?郑局长又是啥身份?汪一彪方明达和人家相比,差的就太大了。于是,汪一彪就豪气万丈地喝酒,偶尔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有啥事就哼一声,万死不辞。说着,还经常做个江湖上的拱手动作,惹得郑局长哈哈大笑,都啥世道了,还行这个?
  汪一彪的性格是天生的,从小就是孩子王。调皮捣蛋无所不为。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何其丽死心塌地跟他浪迹天涯的时候,也只能认命。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来时什么样子呢?她并不敢想……转眼之间,七八年过去了。他们的儿子子豪正是到处乱跑的年龄,在民工棚子里,依然是个孩子王。也是经常带着一圈孩子到处疯。捅过邻居家的鸡窝,拔过还没成熟的土豆秧,就连李奶奶的宠物猫,也被薅过胡须。何其丽为此惩罚过他若干次,可是子豪总是梗着脖子,咬紧牙关,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何其多就这样打着他的屁股……打着打着,何其丽常常是手酸了、心软了。没办法,就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这一哭,子豪就受不了了。他会用又脏又黑的小手给妈妈擦拭眼泪。还不停地鼓着小嘴很认真地吹。妈妈不哭,妈妈乖。宝宝听话了……直到何其丽有阴转晴,他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小手一会,又不知道去哪里淘气去了。
  汪一彪倒是不怎么管孩子,他凶巴巴的样子子豪也不喜欢。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只有一次,汪一彪达刺激不小。那一次是子豪和一个孩子打架,本来就很瘦小的子豪竟然占了上风,一顿耳光,那个孩子的脸上就布满了五线谱。正一切正好被汪一彪看到了最后的一幕。那个孩子吓坏了。没命地往前跑。子豪也不怠慢,撅着小屁股一颠一颠地追……汪一彪气坏了,一把就把子豪掀翻在地,轮圆了熊掌一样的巴掌,一阵疾风暴雨的猛打。子豪最初是忍着。忍着。是在忍不住了,就“哇”第一声嚎起来。这一嚎就是四个小时不停,连喉咙都哑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汪一彪打完了孩子,气是出了,也有些后悔。可又不好承认错误。子豪也不信那个邪,歪着脑袋捂着小屁股还一本正经地和他讲道理,说是人家先打了自己,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进行了有效的还击,哪里有错。
  何其丽躲在墙角,只有哭的份,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报应啊。
  爷俩正僵持的时候,那个孩子的父母找来了。几个人眼珠往一起一对,才发现那个被子豪打的孩子足足比子豪搞了一头半。这下那孩子的父亲脸挂不住了。回头又给那个孩子一顿毒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谁打谁小,究竟是谁欺负了谁?
  子豪从那以后就不拿汪一彪当盘菜了,对他来说,也算是自食其果。自已的每一句话都被儿子当成了耳旁风,一吹就过去了,一点痕迹也不留。相反倒是对何其丽有些打怵,虽然不是怕,可每当何其丽眼泪一流,子豪就蒙门。于是也跟着何其丽哭,子豪的面色白皙,眉毛弯弯,月牙一样的可爱。圆圆的眼球就像两颗黑幽幽的葡萄,瞳孔里有清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还会用小手给母亲擦眼睛,这一擦,搞的何其丽的脸像个大花猫,惹得人不笑都不行。
  稽老板真心喜欢子豪,他常说,这孩子,咋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其实,他还是没有真正了解汪一彪,子豪和他爸爸才是一个性格,毫不差异。这也是稽老板喜欢的优点: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至于稽老板是什么性格,方明达和何其丽怎么会知道呢?所以,他们每次都是应付,不说对也不说不对,敷衍了事。
  稽老板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养育了三个女儿,个个漂亮可爱,天真浪漫。可在台湾人的眼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儿是委托生,总要嫁人的。对儿子的问题上已经是痴迷的状态,老婆也挺赞成再生一个儿子,偏偏正赶上自己蹲大陆的监狱,放回来才发现在大陆花天酒地的日子毁了自己的生育能力,唉,真是遗憾啊。自从见到了子豪,一个想法就开始在脑海里形成,那就是招自豪做上门女婿,这在大陆并不少见,加上稽老板这么大的事业,那个会不心动呢?
  抱着这个想法,稽老板开始有意识地和汪一彪接触。人这东西,毕竟是有些有肉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渐渐地,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何其丽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凭女性的直觉,总觉得稽老板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可以是还不知道具体的实质的内涵。有时,何其丽扪心问自己,难道是真的碰上贵人了?子豪对稽老板其实也不怎么有感觉,就像所有的孩子不喜欢大男人一样。自豪当然也不列外。最令自豪感兴趣的是稽老板的办公室,宽宽敞敞的可以骑自行车。还有电脑,电脑上有米老鼠和唐老鸭的电视剧,有妙趣横生的电影。有游戏,游戏里有打不完的小鸟和坦克,再就是转椅,一圈一圈的转起来真是好玩。还有装茶叶的瓶瓶罐罐,什么闻香杯、沏茶壶、淋猫、过水槽……小动物是必不可少的,院子里就有很多,个个衣装华丽,有小猫小狗,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鸟,羽毛光滑得一塌糊涂……因此,每当子豪忙的一头大汗的时候,稽老板总是爱抚地用洁白的手帕给他擦拭。还有意识地让他和小女儿晓月接触。晓月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闪着顽皮的光,头顶二个蝴蝶结,真像一只蝴蝶在飞。她钢琴弹得不错,小手在琴键上一摆弄,美妙的曲子立刻像流水一样的哗哗响起。真是天籁之音。子豪似曾听到过,何其多就有音乐天赋,在还没有摆脱贫苦的当时无疑是个奇迹。遗传的关系使子豪对音乐颇感兴致。于是就会静静的站在钢琴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琴键,聚精会神地倾听,眸子里流动着惊叹的神色。
  稽老板看在心里,喜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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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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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黄昏,夕阳正好。何其多站在指挥部的山冈前,发觉眼前有一片紫雾在慢慢升腾,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片火红的山茶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小巧的花蕊风铃般缀满枝枝桠桠。在若即若离的薄雾里,异常灵动可爱。
  望着望着,她的眼前竟神奇地出现了少年的时光,那是多么和睦幸福的一家啊,有总也不吭声的老父亲,有含辛茹苦的母亲,有大姐、有小弟.....霎时,她的记忆里忽然有了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就是姐弟三人无忧无虑的笑声啊。那淮北农村,那低矮的水井、草屋、无论房前还是屋后,总有一条幽深的小路,小路两侧全是盛开的芍药和茯苓......吸一口空气,多么畅快而惬意啊。
  “报告。”通讯员一路小跑的上了山冈,“参谋长,顾政委有事让你回营。”
  “知道了,告诉政委,我十分钟内赶到指挥部。”何其多简单捷要地说。
  “是。”通讯员行了个军礼,又一路小跑的回去报告了。
  月色越来越浓,眼前的山茶花不知不觉融入了黑漆漆的夜色。只留下一股清香,在空气中慢慢弥布。
  她拉了拉军装,端正了一下军帽。把思绪从遥远的家乡手巾心里。沿着石粒铺成的小路回到了指挥部。
  李云龙故名现在的身份是军部高参,下派到师里担任政委。师长姓方,方子琪,因为有病留在了医院治疗。这样一来,师长的位子有李云龙暂代。说是师部,其实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都远远不足,连后勤通讯医院算在内,还不足六千人。所以叫师部是因为军校教官职务太高,不便降级使用。士兵都是各军校的在校学生,理论上呱呱奇谈,实战经验一点也没有。上级自然了解这一点,所以,就命名为“警备3231师”。部队驻扎在相对安全的地带。要知道培养一名军校毕业生要花掉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啊。前一段时间邹国钦学院一团全部玉损,那损失要等多少年才能补回来啊。尤其是现在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新的武器装备源源不断地运来,什么地雷跟踪仪、扫描仪、控制检测装置、航空检测器。林林总总几十样。就连军事天才的李云龙政委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是哪里和哪里。因而他就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学员了,尤其是上级为了壮大组织能力,接连派了二百名教官来师部任营团长,这一下,警备321师就成了科技战术的最前沿,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官学校。加上派去兄弟部队的专业人员也得到了赞誉,“战地黄埔军校”的美誉就开始在军中流传。李云龙作为当家人很自然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担子重了,考虑事情自然就多了。当何其多推门进来,挺胸收腹,一声“报告,警备21师参谋长何其多......”话还没有说完,李云龙就扬扬手,接着就连打几个响鼻,听得出,有很严重的鼻炎。
  “老师,您的鼻炎很严重了,要看看。”何其多关切地说。
  “不是很严重,是相当严重。”李云龙习惯性地梳理了几下头发,接着说,“二件事,一件事私事,一件事公事。先说私事,上级决定转业一批非战斗人员,大约有十万人。何健也在其中。当然了,还得征求你们姐弟的意见?要民主吗?不能一刀切。我倒觉得何健回地方可能会拥有用武之地,你考虑一下,是转志愿兵回当地的军分区还是直接去地方的公检法机关?你们决定,我想还是去军分区吧,这样好也好有一身军装,都是报效祖国,只是分工不同嘛。”
  “老师,我想......”
  “你别想了,我都想好了,就回鹿城,你不是有个大姐在那里吗,正好有个照应。老家就不要回去了,也没啥人了,回去干啥。”
  “老师,我是说和我弟弟商量商量。”
  “别商量了,已经上报了,这样对他们两人人都好。”
  “两个人?”何其多不懂。
  “就是你那个学情报收集的同学李煜啊,也一起转业,去鹿城。“
  何其多心里一折腾,说不上是苦还是甜。
  ”另一件事,我得和你好好谈谈。你不是一直要率军冲锋陷阵吗,机会来了,告诉我,你最想攻陷的什么地方?”
  “高平。”何其多脱口而出。
  “对呀,我以报告上级,由警备321师在三个月内打一场小的战役,算是磨刀。主要战场就在高平。”李云龙不紧不慢地说。“参谋长,现在谈谈你的打法,怎么样?”
  何其多刚要松驰的眼神马上又开始了紧绷起来。她接过李云龙递来的小竹竿。很严肃地站在沙盘前。这个沙盘要比墙上的大尺度地图清楚得多。高的山低得谷一览无余。她说:“之前我们两路大军打的不错,基本上完成了祖国人民交代的任务。但还有美中不足,我认为就是歼敌太少,没有彻底摧毁地方的有生力量。前战役中,我们没有完成对高平的合围就班师回朝,错过了大好时机,当然了,政治的原因我们不能不考虑。现在机会又来了,但不能按照过去的计划实施,战场瞬息万变。方案也应该逐步完善。我认为越南是全民皆兵的国家。大的战役一定会伤及无辜。我们力求避免或者是把无谓的伤亡降到最低。试想一下能不能让老百姓撤离战场。当然这是有一定难度的,有难度不是不可以克服,我们是正义之师·,威武之师。不是日本帝国主义也不是法西斯。我研究过这一代的山形地貌,这是热带雨林地区,山高林密,机械化部队不容易展开,况且这里人烟稀少,往来路线单一。我们一进攻,他们会第一时间躲到密林深处,这崇山峻岭的找人是不是太难。如果我们动用航空兵,把几个咽喉要道炸毁炸烂。没有了给养,里面的人维持不了一周,我们再去争剿,是不是更好。如果敌人拚命来救,无论是空中或者地面,我们都能迎头痛击,也不会因为找不到敌人而劳神了。“何其多一拳头”嘭“地砸在桌子上,一个弹皮做的烟灰缸立刻跳了几跳,最后”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何其多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窗外,几棵夹竹桃借着灯光在婆娑起舞,远处的山峦黑漆漆的我在那里,狰狞恐怖。
  李云龙心里点头称是。“老师,你了解鼹鼠吗?”何其多忽然反问故名。
  “说说看?”李云龙还是不动声色。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鼹鼠。在秋天的时候总是喜欢偷粮食。而且贪心特大。每次都要偷许多的粮食。当然了,前提是要准备储存粮食的空间,于是,它们就夜以继日地挖洞,源源不断地把新鲜的土壤拱出洞外。每年秋季都能看到大小不等的土堆。土堆下面就是鼹鼠的家。”何其多叙述的很简洁,像是在简述一个美丽的故事,“一直肥胖的鼹鼠和十几斤粮食相比不算什么。严格地说我们是在养着鼹鼠,只不过它们不知道罢了。一到了冬天,我们就会准确挖出还在冬眠的鼹鼠,它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迷迷糊糊结束冬眠的时候,实际就成了待宰的会喘气的羔羊?正是这些鼹鼠给了我启示。我想就把敌人喂成是一群鼹鼠,会不会更好?”
  “妙。真是妙。”李云龙安奈不住心里的激动,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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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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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自被从前线抬回来到住进了235医院,满打满算才四十六天。这时间咋就过得这么快呢?坐在病床上,何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转业证上那个鲜红的徽章。好像里面有枕戈待旦的千军万马,随时就会发起冲锋,那就太精彩了。机关枪、榴弹炮、还有飞机坦克的轰鸣。真是撼人心脾,令人血脉喷张。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何健说请进,李煜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何健一惊,连忙把手里的转业证掖到了被子底下。
  李煜气呼呼地坐在床边,她的眼睛肿的高高的,像二颗巨大的油桃。亮晶晶闪着光泽。
  “你怎么哭了?”何健调侃她,“谁这么大胆,敢惹我的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是何健送给李煜的爱称,当初李煜并不接受这个称呼,说是女人味太浓,有损于军人的形象。何健眼睛一转说那就叫“花木兰。”李煜还是摇头,何健没办法说那就叫“穆桂英”“武则天”“慈禧太后。”
  李煜并不恼火,眨巴了好一阵子的眼球,才一本正经地对何健说,就叫“白雪公主吧。”不过,你可不能当老太婆,专给白雪公主毒苹果的老太婆。
  “那可不行。”何健反对,“我有选择的权利。”
  讨价就是这样进行的,没多一会儿,李煜的眼圈红了,这一下,何健服输了。就提出用扳手腕的方法解决。不用说,何健输了,因为李煜的伤在后背,而何健的伤在肩岬,手腕根本是不上力。
  李煜虽然赢了,却想不出给何健起个好听的名字。相反,自己却有了白雪公主的雅号。
  称呼当然是小事,何健曾经不止一次的说男人要传宗接代,女人不用。李煜争辩了几次也就不再言语了。本来世界就是这样的嘛。就连这次转业,李煜也表示要跟何健回老家,直接河间选择了鹿城,李煜也只能跟着了。不过,静下来的时候,李煜有些心烦。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就要告一段落。尤其是喜爱的情报收集工作,还没有真正的展开就夭折,是不是太可惜了。
  何健长李煜二岁,按理说是一个年龄段的,可何健偏偏多不把什么当回事。加上他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回鹿城就会鹿城呗,有大姐何其丽,有姐夫汪一彪,还有调皮的小外甥。现在唯一不知道底细的是李煜能不能真的跟自己回去。
  所以,李煜一来找自己。他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于是他安慰李煜说:“别哭了,人生无处不青山嘛,有我在就有阵地在,你怕什么,对不对。”
  “我恨自己,我不远几千里去鹿城,是不是太自私。我一个人走了,却把父母和小弟留在了沂蒙山区,留在了那个贫瘠的小山村。”李煜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孔。“你想想,父母养我二十二年,根本就没有借到我的力。哎,我可怜的父母和小弟啊。”李煜索性哇哇大哭,樱桃小嘴一张一翕,梨花带雨。
  “女人啊,就是烦。”何健也手足无措,“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穿衣......”
  “不行,我有个条件。”李煜梗起脖子,那样子既可爱又顽皮。“要我嫁给你,可以,但是要带着我的父母,如何?”
  可以啊。”何健满口答应。说完,又不紧不慢地唱起来:
  大阪城的石头圆又大,西瓜大又甜
  大阪城的姑娘美如水呀,二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带着你的父母,带着你的小弟
  赶着马车来.......
  李煜笑了,何健拍拍她的肩膀。顺便在她有浓密头发的前额弹了个“脑瓜崩。”
  “家里有房子住吗?”李煜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姐夫是物业公司经理,手里就是房子多,是别墅还是单间,只要你喜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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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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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已记不清来“来凤亭”多少次了。每一次听何其多的讲述,就会有不同的收获。在我心里一直认为军人应该是血腥和杀戮,然而,随着采访的进一步深入,军人的形象在悄悄发生着变化,从单一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如今的饱含情感,有血有肉、个性鲜明。
  期间还在餐厅遇到过几次令何其多肃然起敬的坐在轮椅上的政委李云龙。李云龙在何其多的眼里即使老师、长辈。也是上级,那场战争还没有展开,作为主角的故名就怎么就成了今天的样子,半死不活的。还有那场即将展开的战争进展如何?
  带着对李云龙的疑问,我再一次约见了何其多。
  这时已经是晚秋时节,有了丝丝凉意。各种各样的鲜花还没有凋零,醉人的花香也在空中弥补。
  我踏着熟悉的碎石铺就得小路,一个人到达了预约好的“听松阁”。
  所谓“听松阁”其实就是一个木制的亭子,亭子里有四张座位。亭子正门应该在东侧。因为东侧的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
  一叶晓春秋
  万世知炎凉
  站在对联中间,眼前就是对垒的两座大山,像两条苍龙一样卧在两侧。中间是空旷的区域穿眉心而过,视线很好。尤其是一阵风吹过,那种沧桑感油然而生。过去这地方叫“杀虎口”或者“黑风口”。主要原因是一年四季有风,所以就有动物的骨头被吹成了“木乃伊”。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这是个蛮荒的部落,自民国初期,就有土匪分别住在不同的山头,大仗小仗大了不计其数,打赢的就掠人钱财,打死的就地安葬。也没人管什么风水不风水的。直到全国解放,地质队员在考察时发现了无数“木乃伊”。这才被引起重视,查来查去最后惨遭失败。
  近年随着进一步的开发,这里才是是又有了人气。
  我来得早,就站在“听风阁”上听松树拔节的声音,感受秋风的冰冷。搭眼望去,眼前是一团团的雾气,似乎在慢慢的飘逸。那千枝百态的样子,真的很美。
  “小江记者,你早来了。”我一回头,是何其多,今天的她打扮得很新潮,一件藕荷色的长裙子,披一件披风,裙子的前摆挂着一个杜鹃花的模型,很别致。她的个子很高,令我这个小男人只能仰视,才能看到她平静如水的面容。
  “今天就想聊点什么?”她问。
  “随便,只要你高兴,聊什么都行。”我说,“不过,我觉得我对李政委好像有点兴趣。”
  何其多还在绽开笑意的脸忽然由晴转阴,眉毛也紧紧锁在一起。
  我心说不好,肯定是惹她不高兴了。
  许久许久.......她才轻声对我说:“李云龙是我的政委,也是我的老师,我的长辈。要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呢?”
  “因为你。”我暗暗吃了一惊。他根本就没看我,而是继续说:“李政委将我的作战报告修了又修,改了又改。最后以我的名义上报。想想看,这份报告的影响可谓一石惊天,上级很就派十几个工作组来现场了解情况。那是一个黄昏,我们一行十余人徒步上了一座不高的山峦,正在我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只步枪从我们的脚底下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的前额,当时,谁都没有在意。可是,只在一瞬间,李政委就发现了,喊叫已经来不起了,他当时大吼一声,一脚把我踢开,自己就扑到了枪口上,一声枪响,李政委仰面倒下。我们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命是捡回来了,可他永远就只能是这个样子。”
  我没有敢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记录着。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随手把一大捆的手榴弹送进了洞里,一声巨响,他们就被彻底埋葬了,究竟是多少人,我一直不清楚......”何其多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两眼只盯着亭子外,愈来愈浓的雾气。
  为了不至于让她太伤心,我故意转了话题:“参谋长,作为军人,你有没有想过家?”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家,有谁不想呢?家是避风的港湾,是远离硝烟的圣地。可是,我的家又在哪里呢?”她的眼睛里跳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部队就是家,不对吗?”我插了一句话。
  “没错,离开部队,我就不知道往哪里去,如果真是那样,我只能漂泊,四海为家。”她轻声地回答。
  之后,她就不说话了,而是把目光投向遥远,我也跟着望去,这才发现雾气早就飘远了,满眼的绿色铺天盖地,山脚下的小河弯弯曲曲,一路逶迤着前行,天空蓝的洁净,云彩朵朵在悠闲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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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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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城,是坐落在申嘉湖平原的江南小城。北依长江,南靠阳澄湖。小城不大,东西不过百里,南北约六十公里。从地图上看,活脱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鹿,鹿城由此得名。
  宁沪铁路线上,下午十三点十分。一列绿皮车悄然停在小城,原本静静的站台立刻人满为患。
  出站口处,何键被一大大的旅行包,手里分别提着杂物,随人流来到了站前广场。
  何其丽和汪一彪还在人群之外紧张地眺望,生怕看错。
  “大姐。”一声洪亮的声音把何其丽吓了一跳。一扭头,真是何建在笑呵呵地望着自己。何其丽呆了一阵,立刻就上一眼下一眼仔细端详起何建来,分别五年,何建早不是从前的样子:高高的个子,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额头。尤其是嘴唇四周,开始生长又黑又浓的胡须......
  何建长的太像他父亲了。何其丽的眼前还想就是站着任劳任怨的父亲。何健和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何其丽受不了了,搂着何健的肩膀,哇哇大哭。
  汪一彪急忙接过何健的背包。放入等候一旁的褐色车子的后备箱。何建这才注意到他,于是就甜甜的叫了一声大姐夫。
  这次轮到方明达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挠挠头,算是回答。
  “先回家,回家再说。”何其丽松开何建,吩咐大家上车。
  车是汪一彪物业公司的桑塔纳,性能很好。他熟练地操起了方向盘。站前广场的两侧是做生意的门面房,由于天气原因,几乎每户都紧关大门。路况不错,黑幽幽的沥青铺设,有隔离带,隔离带里种着花花草草,间隔不到十米就有一颗桂花树,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路灯杆也是古铜色的,古色古香。上面还悬挂着广告牌,煞是好看。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才在一个式样新颖的小区前停下来。
  “小健,这是我的家,新买的,十几万啊。”何其丽一边说一边按电梯按钮。
  此时的何健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一周前,李煜应该来鹿城报道了,在一所军事院校里做教员。不知道此时她在做什么?居住条件好吗?
  他一边想一边随大家上了六楼的一个单元。还别说,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的确不错。整体布局合理,装饰简单却很实用。站在落地的飘窗前,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小城,尤其是不远处一洼绿水,更为养眼。
  汪一彪走过了递给何健一杯水,同时告诉他绿水的地方就是阳澄湖。
  对于阳澄湖,何健早有耳闻。电话里大姐介绍了不少。他还知道大姐夫的物业公司就在阳澄湖畔。
  “军分区在哪里?军校外语学院又在哪里?”何健小心地问着汪一彪。
  “不远。”汪一彪一指前方,“都在阳澄湖畔。”
  “是不远。”何健开始自言自语。好一阵子才问方明达汪一彪:“姐夫是自己开的物业公司还是合伙的?”
  “我们物业公司是小门小户,最早是民营的,后来被一个台湾商人收购,现在是合营,由开发区的郑局长和台湾人合作,聘我当总经理。”
  “是这样啊。”何健点点头,其实对于经商,他知之甚少。
  “我其实是个傀儡,哈哈,管他呢,只要不犯法、不犯傻就行。”方汪一彪乐呵呵地说,“一会儿,我们去大红门吃饭,到时候你就能看到我的合伙人,一个是郑局长,一个是台湾商人。
  何健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却不好意思回绝,入乡随俗嘛。
  大红门就坐落在稽老板的宠物店里,最早叫“大财门”。起初生意并不好,郑局长加盟后也觉得“大财门”铜臭味道重,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稽老板就解释“不走红门走财门”的道理。郑局长不听则已,一听就更不同意了。自己是官员,应该是不走财门走红门。于是就决定改为“大红门。”稽老板有点不同意,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有权的和有钱的争斗,失败的一定是有钱的,所以,“大红门”就应运而生。还别说,名字一改,生意马上就好起来。来宠物店的也没几个等闲之辈。一来二去,“大红门”就成了小城首屈一指的名店。要不是提前预约,还真是没有位置。
  汪一彪早就定好了888号房间,空间很大,有沙发,有电视,电视也挺大,正在热播着电视剧《苦难的心》。有卫生间,还是干湿分离的,不错。
  正厅中间的桌子也大,直径足有三米。透明的玻璃砖上面还有二条不锈钢的传送带。挺新颖。
  郑局长和稽老板早就恭候大驾了,大家一阵寒暄,就分别入了座。
  天也渐渐暗下去了,房间里一百多只灯泡一开,亮得比起白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服务员从远方往输送带上摆各种各样的酒,如需要就拿一瓶或者倒一杯也行,之后就送回输送带上。碗筷子小蝶都是用这种方式送来的,一会儿,上菜了,也是一样,菜盘上有公用筷子,用多少夹多少,自助餐一样。
  何健很少讲话,在他心里只有部队,再就是小时候。其余的是空白。根本对不上话,和郑局长。稽老板聊着聊着就实在对不上话了,索性就和大姐聊。聊着聊着就倏然无味,加上连干了几杯酒,感觉头晕晕的,于是借故离开,在沙发上一歪,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郑局长于是就和稽老板聊,海阔天空的聊,不知不觉,还是聊到了宠物这一不变的话题上来。不知何时,郑局长的公主狗也上了桌,这家伙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椅子上,说是坐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它的确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尾巴,是它的坐姿稳定性更好。它带着花色的头巾,穿一件蓝色的缀点紫花的衣服,戴着手套,煞有其事地用叉子挑食物朝嘴里送......
  何健正好睡醒,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狗在进食,当时就晕了,这是怎么个玩法啊?再一看满桌子的人都没有感到奇怪,还在热烈地吃着喝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开始看电视剧,没多一会儿,困意又上来了,稀里糊涂地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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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20: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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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多的心里还有两件事需要处理,这两件事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首先是李煜转业的事是自己始料不及的。就连何健和李煜之间的关系,自己也是毫不察觉。不过,李煜去了鹿城,从此就会和何健在一起,也算是一点安慰。虽然自己是何健的二姐,也没有尽到姐姐的职责,才叫真正的失败。再就是老政委李云龙受伤,这也是致命的。没有老政委的参与,仗要打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完成预期的效果?还是个谜。上级对此早就给予了肯定,并且增派786团,7团,9团,六团等共计23个团来支援。这就使我方投入总兵力尽三万人。应该说是一场不算小的战役。也几乎在同时,上级正式任命自己为“警备321师师长。”原来的学校同学,曾任学员二团副团长兼一营营长的予天道奉旨任参谋长。这让何其多即喜又忧,喜的是老同学在一起并肩战斗,是难得的好事。忧的是书本知识太多,实践经验太少。
  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没多久,上级正式任命愿司令部作战处长房明达派到师里任政委。房明达可不是简单人物。自开战以来,任何一道命令他都了如指掌。
  也是他最初力排众议将何其多的作战报告单独上班。也是他将作战方案和何其多的方案逐一核对。才惊奇地发现二份报告几乎同出一辙。也是他,曾经对何其多不屑一顾,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这时他惊叫,天呀,这是房达明年届六旬,身高五尺有余,体态端庄,头顶白发如雪。一看就是职业军人。高大威猛。此时,他正坐在指挥部里召开军事会议。一个不大不小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作战会议即将召开。
  房达明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居中的位子。左侧是何其多,右侧是予天道。下首依次坐着二十多名营团长。危襟正坐。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所有的地形地貌都一清二楚。房明达是作战处长出身,他讲话很轻但很清晰。条理分明,有理有据。随着他略带沙哑的声调,人们仿佛正置身于一场轰轰烈烈的现代化战争,与其说是谈论冲锋陷阵,不如说是在讲述一个精彩的有打斗的故事……
  何其多的心里像是打碎的调味盒,什么味道都有。怪就怪在自己当初的方案没有太详细,房明达的补充完全弥补了其中的不足。随着细致的讲解。每个人都渐渐感到了浓烈的火药味。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呢?
  房明达一口气讲了二个小时,才回头微笑着对何其多说:“何师长,你在说说吧。”
  “是!”何其多响亮的回答。然后站起身来,操起一根细长的竹竿,打开竿子上的开关,一道强光立刻就从一端射出来。她说,“政委讲过的我就不再重复了。只是补充一些。这场战役是平行推进。坚固堡垒至关重要。其实,这就是对我们的考验。在指挥部讲解是一回事,到现场又是一回事。大家仔细看看眼前的山包,大大小小的六百多个,几乎分布到整个战区。这些寸草不长的山峦下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到目前我们还不是很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下面有千军万马,他们就躲在洞穴里,这些洞穴我们姑且称作猫耳洞。他们随时会发起反攻。我提醒大家注意,三国时期蜀国被火烧连营七百里,惨状可想而知。据侦察部门送来的情报,我们的地形和蜀国当时的情形几乎没有差异。加上部队是齐头并进,相互之间不好照应。在中部有一座海拔近千米的发卡山。这座山就像是一根扁担,挑着整个战场,所以,我们决定用进攻总兵力的二分之一去强行夺取。这个任务有我亲自来指挥。大家都是军人,应该了解当前的状况,山区里机械化部队根本就无法展开,所有的重武器也犹如以卵击石。这时,我们要取得胜利的资本就一点,那就是不怕死我们苦的时候敌人更苦。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绝对的胜利。当然,为了稳操胜券,我们进攻的部队有一万人。可我们的第二梯队还有一万人,第三梯队仍有一万人。我们的三万部队就是这样分配的。我可以斗胆说,胜利一定是我们的,关键是胜利的时间和伤亡的数字。后勤组织了八千口棺材,多是多了些,但是,我们要是倒下八千,就让敌人倒下一万六、二万四任何。大家有信心吗?”
  所有的军官都憋足了劲,异口同声地回答:“有。”
  “还有,我听说许多干部战士都在写入党申请书,有的已经上交。还有一部分是经曾犯过错误的,没赶上交。这就不对了,建议各位回去统计一下,凡是自愿加入组织的,我们都要让他们上交书面申请,一旦光荣了,我们就履行程序,追认他们为党员。战场是冷酷无情的,不知是谁,也不知在什么时间就会突然光荣,大家想一想,人家连命都肯放弃,我们还有什么不能满足他们的呢?另一件事,我还得讲一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古训,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尤其是我们现在,飞机大炮用不上,机关枪都是多余。需要什么?一支枪,一把刀,就足够了,短兵相接是一定有了。至于肉搏战我想也不可避免。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明白吗?”
  大家一起怒吼:明白!
  何其多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予天道:“参谋长,你讲几句。”
  予天道也没客气,他“腾”地站起来:“我要讲的就一条,何师长去打发卡山,我不反对,但作为最高指挥员,是不是坐镇指挥更为恰当,更为稳妥。何师长还要把指挥部设在离主战场五百米的一个山窝里,算不算失策。我想,能不能让我去前沿,何师长回后方指挥?”
  何其多连忙站起,不行,作战计划最忌讳修改。
  “那我这个参谋长就是笼子耳朵,搭配了。”予天道也火了。
  何其多倒是冷静下来了,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政委房明达。
  房明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大喊一声:“警卫连。”
  随着房门一开,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拥而进。
  “警卫连听我命令,你们的任务是保卫师长,不能离开师长半步,明白吗?”
  “明白!”战士们一起大吼。
  何其多蔫了,本来想带领战士们一路拼杀,看来是没希望了。她不满意地狠狠盯了予天道一眼。
  予天道呢,心里那个美啊。
  “我想补充。”何其多小心地问。
  “你不无非是想说,战场是万变的,指挥员不亲临一线怎么指挥?万一电话线被砸断了,无线电也被砸坏了,前后方一脱节,那麻烦就打了。”房明达打趣地发问。
  “是的。”何其多一本正经回答,“战场多事端,恐怕......”
  “别说了,我明白。”房明达抢着回答,“我们新装备了一批通讯设施。还有,我的警卫连,那可是钢军中的钢军啊。”
  何其猛地被警醒,“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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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4 19: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何玉忠 于 2022-12-4 19:21 编辑

  17
  江南的雨来的提别早,在不经意的一瞬间,灰色的天空就布满乌云。而且云层越来越低,像一杯浓浓的墨汁倒进清静的水里。
  稽老板的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大家吃饱喝足了就又凑在一起支起了塞子,顿时大厅里又掀起了高潮,喝五吆六,赌场一样。
  稽老板的脸上一派红光。光溜溜的前额青筋暴露,还夸张地突突直跳。显然,他很兴奋。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弯腰摆弄手里的玻璃杯,活脱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玻璃杯里的塞子在他的手里被晃得直撞杯体,发出杂乱而清脆的声音。一声大喝“开”。塞子立刻被释放出来,像几个玩偶调皮地跳来跳去。郑局长也是参与者,此时的他也没有了领导的严肃,光着大膀子,露出肥嘟嘟的的肥肉。和稽老板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惨白。就连皮肤也是纸一样。只有眼球是黑的,四周却布满红色的血丝。红彤彤的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在空中比比划划。
  都说赌场无父子应该是有道理的。他们先是小赌怡情,几张毛票传来传去。大家也很文明。后来就变样了。一轮才过,稽老板就来了劲头,鼓励大家来打大的,大家都没有拒绝,于是,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就送上了一个大盘,盘子上是十几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稽老板大大咧咧地平均分给了几个人,嘴里还一直在唠叨:“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愿赌服输啊,来去自由。”
  郑局长坐在稽老板对面,眼下是六七叠的现钞。他犹豫了一下,立刻,就又来了精神......老板说完后随手就推过来二叠,大家几乎都没有犹豫,有的推过来一叠有的推二叠。郑局长属于前一种。不过看得出这次他有些紧张,一双手哆哆嗦嗦,眼睛也里满是不安的神色。
  稽老板可不管这些,他毫无畏惧地连胜三局,桌子上的钱几乎又被他赢了回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墙上的挂钟也不知疲倦地左右摇摆着,摇摆着......
  何健睡意正浓,整个人斜倒在沙发上。
  稽老板兴趣越来越浓,他面前的钞票也越堆越厚,小山一样。郑局长的眼睛瞪得像个玻璃球,原本白白的脸上现在布满红晕.
  “稽老板,我没钱了,借点。”郑局长终于挺不住了。大声嚎叫着借钱。
  “没问题。”稽老板滑稽地挥挥手,“要多少?”
  “无所谓。”郑局长随口回答。
  “三筷子。”稽老板回头对身后的一个服务员叫道。
  那个服务员立刻挤过身来。抓过籍老板面前的钞票,一叠叠的堆了三叠,用筷子量了量,然后微笑着推给了郑局长。
  郑局长也不客气,甚至都没有仔细瞄一眼,就打手一收。“哗啦”一声拉过来。并且拿出其中一叠,朝桌子中央一推,“一筷子。”
  稽老板的脸上带着笑容,大声叫“我跟。”
  其他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郑局长和稽老板,互相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跟了,没有了。”
  这下,只有籍老板和郑局长在一决高低。所有的人都不动声色,挤在外围的人个个像鸭子似的,伸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就这样又逗了几个回合,稽老板赢了几把。郑局长很快就输光了。
  “还来不?”稽老板不无得意地带着挑衅的口吻问。
  “来,怎么不来。”郑局长的脸上出乎预料的平静如水。
  “你还有货吗?”稽老板问。
  “没有了,怎么办?”郑局长微笑着反问。
  “赌场规矩,贷一不贷二。我也无能为力。”稽老板摊开双手,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摸样。
  “我有办法。”郑局长仍旧不温不火,随手从腰间接下手枪套,“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可以吗?”
  稽老板的眼睛里马上就抽了一下,小声说:“这是公家的,不行。”
  “那这个行不行?”郑局长打开枪套,一小包东西随之立刻就掉在了桌子上。
  稽老板不回答,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郑局长。“你是吃公家饭的,犯不上和我作对。算了吧。改日再玩。我累了。”说完,还真的流下了泪水,还不住地打着哈欠。把钱又推到了桌子的中央,“是谁的谁领回去,咱是合法经营,玩玩而已。”说完,站起来拉住郑局长的手,“收起你的家伙,我们去喝茶?”郑局长也不客气,倒拎着枪套,和在座的人拱拱手,面无表情地被稽老板簇拥着走了。
  他们一走,剩下的人也没了兴趣,一哄而散。
  诺大的空间只剩下何健在沙发上睡觉。
  服务员小心地给何建加了一条毯子在身上。何健这是酒劲也消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立刻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稳稳地站在地上。把服务员吓得“妈呀”一声。
  何健揉揉眼睛,看着服务员的狼狈样,也笑了。
  “我可以走了吗?”何健问。
  “先生,看来你对我们这里还不是很了解,我们是综合娱乐休闲中心,你整个夜晚都可以在这里,到时间我们会有专车送您。”说完递过来一张消费单,“这是服务新项目,您先看看。您的包厢在右边第三间。”说完,微笑着迈着碎步,款款地走了。
  何健半信半疑地接过红绿相间的消费单,伸个懒腰,又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室内大部分的灯光已经被关掉了。只剩下几盏闪动着昏黄的光线,灯很别致,都镶嵌在棚顶,像小太阳,很漂亮......
  “就不该何这点破酒,搞得头昏脑胀,真难受。”何健一边想,一边敲了敲自己的后脑瓜,“在部队时酒喝得可是不少,咋就没有一次不舒服呢。看来就是不能享福的命,嘻嘻。”何健开始嘲笑自己,大好时机,就要好好享受,管它世界能怎地。这样一想倒安心了,一拉身上的毯子,再睡。
  窗外,雨丝还在像牛毛一样的飘散着。洁净的玻璃上挂满薄薄的浅雾。
  室内的空调也想雨丝一样,不知疲军地哗哗地响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何健醒了。他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一丝人气。
  他翻身下了沙发,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食物和水。
  “呵呵,真他妈的不来,老子有口福了。”何健一边想一边抓起食物大吃大喝。食物还真是不错,比刚才那一桌子酒席就是强多了。水是经过过滤的纯净水。喝进嘴里滑滑的很舒服,没有杂质,更没有部队里水里的怪味。
  “笃笃笃......”一阵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悦耳的声音由远而近。何健抬起头,一个打扮入时的妙龄女郎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举着一个方盘。
  “先生,还要不要添点?”她说话的声音很细,像一只蚊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如果您还有什么特殊的需要,我会竟量满足您。”
  “不需要了,我就问问,我是不是随时可以走啊?”何健问她。
  “您是顾客,当然来去自由了。”她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芝麻牙。浓浓的劣质香水的味道立刻呛得何健不停地咳嗽。
  “先生要不要我帮忙。”她哈下腰,一股香烟的味道又飘进了何健的鼻子。
  “不用,你可以走了。”何健连忙说。
  她似乎还要说话,可一瞧何健严肃的样子,就住了口。只是对何健深施一礼。露出白花花的前胸。
  何健的脸红了一下。他赶紧低下头。
  “先生。”这回她的声音发嗲。
  “你马上滚,越远越好。”何健不知哪里来的火,声音也高了。
  “滚就滚呗,你凶什么啊,真不懂惜香怜玉?”他一边嘟囔,一边扭着夸张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转身走了,“笃笃笃”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这鬼地方,呆久了不学坏才怪。何健自己偷着笑了一下,然后狼吞虎咽地有吃喝起来......没消几分钟的时间,何健竟把所有的食物扫荡一空,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胸脯,打着饱嗝伸手推门......没想到这建筑还挺神秘,门外竟然一下出现了四个同样的走廊,装饰风格也是一模一样。难以区分东西南北。
  虽是当兵的出身,何健还是头一次碰到。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参照的物体,到处都是空调换气的微弱声音。
  “见鬼了,怎么搞得像迷宫一样。到底是宾馆还是冒险岛?”何健暗自思忖。真搞不清楚修成这样有什么好,难道破坏了自然风光就是艺术?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唉,还是凭感觉走吧。
  于是,他移动脚步朝右侧的走廊走,两侧挂着抽象派的油画,一片片涂抹的乱七八糟不知什么意思。好在还有昏黄的灯光可以照明。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就像一层薄薄的细沙,没有一丝声响......何健径直走到了尽头,只有一个更小的角门。何健用力一推,没开。
  “怎么回事?”何健诧异地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假门。做得惟妙惟肖,跟真的是的。
  “难道要走回头路了?真他妈倒霉。”何健愤怒地挥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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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4 19:25: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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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的心情最近一段时间很不稳定。
  原因很简单,自己不远千里转业到鹿城的外国语军事学校教书,主要目的是追随何健而来。何健所在的军分区是离学校不远,仅仅隔了一条湖滨路,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尚未确定。几乎没有谁知道李煜转业的真正原因。鹿城讲的是吴语,像鸟鸣一样悦耳,就是听不懂,李煜把它形容为“鸟语。”逛商场、购车票都要费很多口舌,连比划带哑语,简直比上一堂课还累,自己教的科目是“情报”,也叫“谍报。”学的人少,还在学校有规定,校园里统一讲普通话,这样一来,对李煜还算是有一丝的慰藉。鹿城是江南水乡,一年四季空气潮湿,到处水汲汲的。自己在战场上的伤口就又痒又痛。真是难过。更何况和何健很难见面,虽然近在咫尺,还像牛郎织女一样。李煜也没办法,不知道这种局面何时才能缓解,除了上课吃饭就是睡觉,三点一线,近半年来几乎都没有改变。唯一的去处,就是图书馆,图书馆位于学校西北角,是一座庙宇改造而成,外观普普通通,里面也是平平常常,没有一点现代气息。宽大的二楼就一个大房间,里面摆了几十张桌椅板凳,靠墙是整排的书架,上面摆满玲琅满目的各类书籍。
  李煜喜欢坐在靠窗子的一个座位上,窗外,就是笔直的湖滨路。掠过长势旺盛的香樟树冠,面对的就是军分区的训练场地。柔软的黄沙像一片金色的麦田,反射着黄色的光泽。几乎每天早晨都有战士在训练,一个个虎背熊腰,嘴里含着口令。作为队长,何健是一定要出现的。此时的何健,才是李煜眼中最有吸引力的时候,只见他双手一举,就像是两把老虎钳子,威猛而富有生气。一投足一动脚都那么有男人的气魄,一会儿跑在队伍的前头,一会儿跑到一侧,简直就是褐色的闪电,来无影去无踪。
  偶尔,何健也会趁着没人注意,瞬间扮个鬼脸或者挤挤眼伸伸舌头。弄得李煜每次都赶紧抿住嘴,不让笑声惊扰了别人。
  其实,李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个个秘密,只有她和何健知道,是属于两个人的私密。
  湖滨路以西,就是辽阔的阳澄湖湖区。湖里以盛产大闸蟹而享名中外。这里的蟹蟹壳呈青灰色,平滑而有光泽;蟹肚白,贴泥的脐腹,晶莹洁白;毛是黄毛,脚毛长黄挺拔;再就是金爪,爪金黄坚挺有力,放在玻璃上能八足挺立,双螯腾空。这家伙可是好东西啊,于是不断有人疯狂选购,到了解放前夕,蟹基本就绝种了。后来地方为了发展养殖业,就又人工孵化培养了一批蟹苗。结果还是大受欢迎,有人好事一调查,才发现是湖水养育了蟹苗,就是说不管是哪里的蟹苗,只要在阳澄湖带上一个生长周期,就会变成纯粹的大闸蟹,于是,这里就成了商业中心。湖滨路两侧就是天然的交易场所,天南地北的人操着五花八门的方言,讨价还价。像过年一样。
  李煜还了解到了一年一度的“开鱼节”就在今天举行。又恰逢星期天,所以,她就特意约了何健来瞧热闹。
  “开鱼节”其实在当地很有渊源,春秋战国时的当地人依山吃山,靠水吃水。当时还没有机帆船,只能是小舟捕鱼抓虾。在湖上也不敢走得太远,湖东是一个国家,湖西又是一个部落。稍有不慎,可能会被俘虏,那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于是,在下湖时都要举行个仪式,既希望能多打渔也希望打渔的人都能够平安会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开鱼节”就被保留先来,不过不是当初的样子,而是成了一种庆祝活动。主要是鱼贩子和酒店来现场买鱼。新鲜的水产品自然是活字招牌。不过现在湖里没有鱼了,只产大闸蟹。不过性质还是一样,加上做小生意的,也不失时机地来到“开鱼节”。因而那场面是异常的热烈。
  李煜兴高采烈地拉着何健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像一对小鱼游来游去。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天宫也做美。蓝蓝的白云像一堆堆的棉花,悠闲地荡来荡去。湖滨路两侧的法国梧桐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唧唧鸣叫,湖面上水波不兴,一支支的小舢板上活蹦乱跳的螃蟹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粗大的鳌。嘴角吐吐地冒着水泡。
  场地中央搭一个大台子,有五十多个平方,上面挂着帷幔。台上,二个浓妆艳抹的男女正在咿呀呀地唱着昆曲《牡丹亭》,两个人虽然听不懂,还是好奇地朝台前凑。
  “何健,知道唱的什么吗?”李煜歪着头,调皮地盯着何健男子汉气息十足的眼眸“这个......这个......”何健挠挠头,“是不是天仙配啊?”
  “回答正确。”李煜风趣地点点何健的前额,“孺子可教也。”
  何健其实听不懂昆曲,也不知道唱的是何门何派何种剧目。但他是在战地文艺宣传队工作过,多少有点文艺的底子。对于乐曲的简单认知还是有的,所以随嘴就说出了黄梅戏。只是想糊弄一下李煜,逗她开心。李煜在没有艺术细胞,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黄梅戏。她还不了解何健的身世,心里也不责怪,自己是搞情报的何健是战士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多呢。
  而何健说完以后,就仔细听了听,要说那几个月的文艺兵没白当,他居然能哼起了昆曲的腔调来。这回轮到李煜惊讶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何建。
  何健受到了鼓励。不但没有停下来,而且越哼声音乐大。李煜来了雅兴,拉过何健的手,就在台前的空位置上坐下来,一边听着何健哼哼,一边手脚麻利地掏出背包里的瓜子花生什么的,他心不旁骛的表情引起了身后一个人的注意,她抱着孩子慢慢靠过来,孩子眼睛满是喜悦,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使劲摸着何健的脸。
  何健还以为是李煜呢,就势抓过脸上的手,立刻觉得不对劲。
  “舅舅。”小孩子稚嫩地叫道。原来,是大姐何其丽抱着儿子子豪。
  “真么巧。”何健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煜也发现了大姐,她连忙站起,“大姐,快来做做。”说着便把准备喂给何健的山楂片给了子豪。
  何其丽只要坐下来,其实她是不想打扰何健谈恋爱的,可是子豪不同意,非要找舅舅。没办法。只好凑过来了。
  台上依依呀呀的唱腔进入了中场休息。支持人就热情的邀请大家踊跃上台挥动。可惜麦克风不配合,咔咔了很久才听清楚。子豪于是高兴地大喊大叫。非要上台唱歌。
  主持人于是乐呵呵地跑下台,盛情邀请李煜何健和子豪上台表演。李煜连忙摆手,任你磨破嘴皮就是不去,何其丽就更别提了,没办法,何健只好抱着子豪上台了。
  舞台不大,也就是一百多个平方。高于地面近两米。上面还挂着幔布。站在台上正好能看到军区的楼顶,在梧桐树的叶子之间还能看到外语学校的图书馆的玻璃。
  子豪上了台就不让何建抱了,他口齿伶俐地说了一段山东快书《武二郎回家》,真是惟妙惟肖,可是说着说着就卡了壳。
  没办法,何健只好打圆场,于是就在主持人的邀请下长了一首他熟悉的老歌《再见吧,妈妈》。这是一首很平常的歌曲,可在何健的心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唱着唱着,他仿佛就看见了家乡丰收的田野,一望无际的高粱和玉米。仿佛看到了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大黄狗,仿佛还有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妈妈纳着鞋底,哼着美妙的童谣.......唱着唱着,何健的眼前,出现了禽兽一样的敌人疯狂的用机枪扫射着手无寸铁的乡亲,出现了妈妈痛苦的表情。又依稀出现了火热的军营,嘹亮的军号......不知不觉,何健的脸上有一种扭曲的愤怒,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晰的泪水......
  子豪很懂事,他不哭不闹,正用小手替何健擦拭着眼泪。李煜静静地望着台上的何健,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想不到这个粗枝大叶的男子汉,竟然有着这样细腻而深厚的情感,这不是一个白开水一样的男人,确确实实是有血有肉的好男人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静下来,静得让人无法接受。就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稽老板此时也在附近,他正组织员工往车上搬运大闸蟹,忽然一阵饱含深情的歌声使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是何健,他高大的身影似乎顶天立地了。稽老板心里一惊,因为他感觉到了何健的一股灼灼逼人的气势,令自己不寒而粟。这种力量是原性而且不见任何修饰的,期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杀伤力。
  掌声瞬息之间又响了起来,铺天盖地,像一阵狂飙吹过。
  主持人急忙的跑上台,大声说:“先生,您唱的太好了。”然后,转向观众,“还要不要啊再唱一个啊?”
  “要。”无数的观众一起大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主持人于是就把话筒递给何健。
  子豪这回没有犹豫,一把就抓过来,大声喊道:“舅舅没有唱错,为什么还要唱。”
  台下所有的观众都笑了。
  李煜、大姐,甚至于稽老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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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4 19:26: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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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何其多已经是多次了,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让我越来越坚信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正含义。让我更相信功成名就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在某一天某一个特定的日子和某个人不期而遇,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传奇人物,想要默默无闻都难。
  “小江记者,你觉得报刊上对我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何其多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立刻,我就感到有一股寒意,让我不寒而栗。“其实,我根本就没做什么,和那些失去生命的战友相比,我真的一无是处。不值得一提,她继续说。我不会答她,静下来听她慢慢述说。
  她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细细的雨花足足飘了三天三夜。地面上所有的地貌都消失了。到处是白茫茫的雾气。山岗的绿色里偶尔传来鸟儿的嘶鸣,也是有气无力地哀嚎。小溪流动的声音愈来愈响,到了第四天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千军万马在昼夜不停地奔袭。哨兵的眼前,除了潮湿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指挥部里,何其多真在召开战前军事会议,所有的团以上军官都表情严肃,静静地围坐在巨大的沙盘前。
  “这种鬼天气我们无法行动,敌人也是一样。只能等待时机。”何其多挥动着长长的指挥棒,“据情报部门的情报,敌人目前正在地上,他们的日子一定更难过。气象专家提醒我们在最近二周都不会有好天气。雾霾会越来越重。加之山涧溪水上涨,我们和敌人已经无法正面对阵了,怎么办?”
  大家立刻议论纷纷。
  “他们不来,我们就去嘛,有何难事。”讲话的是原参谋长改任的装甲直属团团长予天道,他曾经在战场实习了一年半,熟悉这里的情况,早就憋得耐不住性子了,他大声说,“我们团有三个个舟桥连,过几条小河不成问题。”
  何其多点点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她不动声色,厉声问:“谈谈你真的作战计划。”
  “是。”予天道答应一声,随即结果何其多的指挥棒,“我们团有兵员三千五百人。可以在总攻前一天转战敌后,要是在平时敌人是不可能让我们过去的,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老天给我们这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可以趁着雾气直插敌人心脏,如果我们被发现,敌人要一下子消灭我们,最低起码要一个步兵师,在这种天气里我料想他们不会出兵,也不敢出兵。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采取:斩首行动,如果我们能直插敌后,即使被发现也是一件好事,说明我们的决心是消灭他们。这其实就是解放战争中的迂回战术,是大手笔。”
  “这些都对,没错,但你们也有危险,有可能全军覆没。我就是想救你都无能为力了。”何其多说。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就是要打先锋,成功了,事半功倍,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全局。”予天道侃侃而谈。
  其实,何其多的作战方案就有此一项。只是看谁来当执行罢了。她继续说:“我们这次作战的意图就是夺取元巫山主峰,过了元巫山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正好适合机械化部队的展开。我们就在这一区域和敌人对撕,长期的对丝,我们不要他们一寸土地,其目的就是教育他们的狼子野心。所以,我们会倾全国经济之力消耗敌人的经济,把他们拖瘦、拖挎。从而使我们赢得最后的胜利。大家明白吗?”
  “明白!”军官们大声回答。
  “所以我们并不着急,慢慢拖。上级是所以用我们新兵上阵,其用意就是锻炼我们,我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当成是一场游戏,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们并不着急吃掉,而是逗他玩,陪他玩,直到老鼠玩累了、玩腻了,玩不起了。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算是完成了祖国和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所有的军官都静静地坐在那里,仔细倾听何其多的讲话。
  “还有,我们在今天以后的日子能是我中有敌,敌中有无。这在战争史上目前还没有先例,所以,我们是书写这一方案的首选,如何写要来看诸位了。是留下光辉的一页还是有待别人去补充和完善,就取决于瞬息之间,我们要格外注意。予团长的穿插战术可以实施,带我们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靠的还是我们自己,如果没一个人都能准确按时完成任务,那么,我们的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营,一个团就能胜券在握。打过了者阴山,我们不敢消灭多少敌人,都不能恋战,而是潜伏,潜伏的目的就是长期的和敌人拼,拼经济拼忍耐力。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何其多用眼睛扫了一边在座的军官,“者阴山是边界的一道天然屏障,其组成是是几百个小山岗,我们称之为“高低。”海拔在几十米到百米不能,连绵的高低是攻击的重点,由于环境所致,我们机械化部队无法施展。飞机和炮火根本就无法摧毁所有的高低。这就要求我们的战士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要一座山一座山的夺取,我可以说每一个高地都是主战场,每一个高地的夺取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我们的部队伤亡预计在五分之一,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清醒地认识,什么是胜利,敌人伤亡一万,我们八千就是胜利。在平时,我一直要求部队坚持锻炼,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永远不变的法则。还有在轻武器的使用上,一定要烂熟于心,把武器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鼓励战士们保持我军的优良传统,生命不息冲锋不止。”
  “是。”军官们几乎同时发出了怒吼。
  “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让我们万众一心,消灭敌人的西线部队......何其多看看表,和予天道及几个营长政委对对表,然后命令予天道顶着雾气出发。
  南疆的雾气里蓄水量十足,没走出多远,战士们单薄的衣服就湿透了。予天道斜挎着望远镜和指南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开路先锋是军校下一届的毕业生李排长,先是在一片丛林里穿行,先锋排不停地用砍刀砍藤条和树枝,后面的战士一个紧跟着一个,生怕走丢了。丛林的脚下全是树叶,一脚踩进去马上就没到了膝盖,下面的水马上就灌满了鞋子,潮湿无比。
  予天道最担心的是安设的机关,万一伤到战士,耽误了行程可就麻烦了。于是,他不住地提醒战士们注意脚下,注意身前身后的异常变化......
  走了三个多小时,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丝光亮,眼前,是高低起伏的山岗,远远望去像一大锅的馒头。予天道开始担心了,过了从里就是山岗,人在山岗上行走,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走,大踏步地走。这鬼天气谁能看清谁啊?”予天道暗下决心,通知队伍大胆地走,不管周围是否有人注意。同时也把十几个懂越语的战士排进队伍里,要是遇到敌人就大胆回答,然后,攻其不备。
  雨还是没有停,约下越急,冰凌的水滴打在脸上,真有些痛。
  脚下全是岩石,所以战士们走的比较快。不知不觉二个小时过去了。予天道掏出罗盘,指针滴溜溜乱转,就是停不下来,
  “糟了,罗盘失灵。”予天道心里一阵惊慌。怎么办,他藏了个心眼,没有对其他人讲,凭经验急匆匆地超前赶,战士们不住脚的步步紧跟。
  忽然,李排长的砍到了一段绳子。他先是一愣,然后悄悄地顺着绳子一查,是一只羊。
  “团长,这是一只羊。”李排长报告说。
  羊,怎么会有羊,予天道犹豫片刻,然后对李排长说:“让羊给我们带路。”
  好,李排长答应一声,就牵着羊。羊很温顺,也不叫,乖乖带着人朝前走。
  大约走了四十多分钟,羊站在地上,不走了。
  李排长和予天道仔细一看,原来是到了路的尽头。前面被巨大的岩石挡住。怎么回事?予天道又是一惊。
  猛然,他听到上面似乎有声音,他赶紧吩咐大家静下来,
  顿时,周围全是沙沙的雨声。
  予天道屏住呼吸,忽然觉得一片大颗粒的水滴淋下来,说话的声音又传来。
  “是尿。”予天道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立刻朝李排长挤挤眼睛,李排长点点头,一闪身,就从一侧往上攀,只听“哎呦”一声两个人影就落了下来。正好掉在予天道的眼前,予天道马上就用枪抵住了一个家伙的脑袋。
  “怎么回事?”有人有越语问。
  掉下来的家伙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回答:“他妈的没踩住,掉沟里了。”
  上面的人笑了,就说:“还不快上来。”
  下面的家伙这是才醒过神,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脸色立刻变了,
  予天道立刻缴了他的短枪,李排长也手脚麻利地钳住他的嘴。
  这家伙也真是的,还以为是自己掉下来的,也难怪。他的裤子还没有提上,单薄的裤子一直落到了脚面,居然连内衣都没有穿。
  “说,这是什么地方?有多少部队?”予天道低声问。
  这家伙显然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回答:西线指挥部,有一个警卫连。
  予天道一惊,看来自己是深入敌人中心区域了,西线指挥部,老子找的不就是你吗。他大喜过望,急忙叫李排长通知队伍,登上山岗,消灭西线指挥部。
  战士们一听都来了劲头,没费多大劲就到了指挥部的门前,门是简单地门,没有什么特殊,两个哨兵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上了西天。
  予天道端着冲锋枪第一个进去,里面灯火通明,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看报。还有的干脆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予天道没有喊打,手里的冲锋枪立刻喷出了火舌。室内的人大多迷迷糊糊就被消灭了。李排长丢进去一大捆的手榴弹,随着“轰隆”几声巨响,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予天道马上组织人员清理现场,才发现这一仗打得真漂亮,共毙敌78人,重伤2人。
  “团长,快来看。”李排长忽然大声呼唤。予天道连忙走过去一看,是一个胖胖的军官,脸已经被炸掉了一半,军装也被炸成了碎布条,但是一枚鲜艳的二杠一星豁然在目。予天道高兴了,少将啊。
  “这回团长要立大功了。”李排长讨好地说。
  “瞎扯。”予天道把满心欢喜咽进肚里,继续说,“告诉部队,准备新的战斗。”心里却在想,如果能趁机再搞几个指挥部,那才是再好不过了。
  “团长,总攻时间到了。”李排长提醒道。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信号弹划破空气的嘶嘶声,随后就是天崩地裂的炮声。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白白的雾里,白色的雾气立刻被褐色的硝烟所覆盖。
  敌人西线指挥部的瘫痪,无疑使我们的攻击非常顺利,天宫也是作美,炮声一停,雾气也开始慢慢的消退,绿油油的山岗和丛林初露端倪。
  原计划要六个小时的战役只打了不到两个小时,敌人就死的死伤的伤,侥幸逃脱的也没命似的钻进了洞里。
  当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我军顺利越过者阴山山脉。这样,被越军侵占的土地到此就意味着全部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此役消灭敌人数量之多缴获之巨大堪称经典战列。于是作为前线主将的何其多就成了中外瞩目的焦点,国内和国际的报纸头条纷纷刊登了何其多的照片和事迹,说什么艺高人胆大,硕果频传。九月的一个星期天,何团长运筹帷幄,出奇兵直捣黄龙府,为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何参谋长长官升一级,出任虎狼三师师长,统精兵万余,实堪国之栋梁......
  这些荣誉并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清楚知道过了者阴山,才是较量的真正开始,究竟鹿死谁手自己心里好像没一点的谱,越军在者阴山南麓屯兵十三万,我方总兵力二十一万,虽说战斗人员占优势,武器也不差。也要在洞里打游击战,还真是没有先例。部队换防区了,何其多也随着回到了国内,任务只有一个,训练,训练野外生存能力,训练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呆个十天半月的......
  司令部高参王克林来部队督导训练,虽说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挑明,但在何其多的心里,王克林就是她将来要依靠的大山,是她永远的避风的港湾......
  大姐何其丽也来信了,告诉她何健进步很快,和李煜也不错,再就是子豪上学了,汪一彪的公司飞速发展,已经有三十多名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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