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这首山歌

彭纯廉

太阳这首山歌


文：彭纯廉


1
你升上来时
黑天崖就迸出了一段回音
这声音
不妨可以去听听梅花的初放
听听一句民谚从苦楝树上掉下来

聆听间
花椒树轻轻踮了下脚尖
没有间隔


2
轿顶山以及它背着的几十亩山田
你才刚刚把它影子移到任家沟
长满草的院坝
和快三步的响声槽渐渐远了起来
成了两个小五号字


小镇子
还凉着它们的脚指头
而在上面小憩的小花狗
从指甲上刚溜走
留下一段空白
恬静
被抽走了些


老屋
还在荫处
是个繁体字


3
那被你画得好粗的山峦线
是加粗了的黑体
像老人颤抖的手画出来的往昔
剪一刀
成了两半


数不清的山
望不到边的思绪
渐渐起了褶皱
有会儿
我也在那个褶皱里
那些影子
仿佛是些灯芯绒补巴


你用学过来的俚语朝北边
钩了一钩


一只鸟飞出来
多少有点妨碍


4
迈入猪年门槛的杨柳
刚从几行零下二十度的梅花赋逡下来
她才把涨起来的青春想上两遍


云朵
山崖
是一个停顿与休憩的外延


那条斜径
写出了一行萧条
它越往前渗入
未知也越多
它的含义
和你是反方向


5
你紧紧系了系
河流
收紧了腰脉
然而很多山梁沟壑
如骡子沟的影子
覆盖在那个小寺庙上
多少年
都这样重复
和阿爸天天吆喝羊群一样
覆盖着山野


先前没照到的寺庙
那个和尚
头这个时候明晃晃的
填补了很多空白


如
那个一分低畦地


2019.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