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老白

拣不起来

你越来越像手里的那根拐棍了
木质。弯曲。沧桑

你越来越像那根拐棍的孩子了
跟着它亦步亦趋

拐棍开了一朵咳嗽
我跑过去时掉在地上——

拣不起来

2018.4.25


回家

心思和身体相跟着
一起回家

村口端出一池蓝天
一尾云朵游过来

小村怀抱一坛好酒
泥土味青草味猪粪味扑面而来

2018.5.4


大娘高寿

村前公路上总有她的身影
摇晃成小村的一张名片

“大娘，高寿了？”
“民国10年。吃闲饭的。”

她臂弯里的兔草正值花季
两朵小花给路边的孩子拿走——

“祖奶奶，祖奶奶.....”
一蹦一跳没了身影

2018.5.4


这些野草

这些野草
荒芜着脚下的土地

这些野草
肥沃着脚下的土地

这些野草
提供绿色也提供荒凉

找来找去，除了这些草
地上也再没有什么顶梁柱

催生的风刚走
收尸的风就来了

想来想去，几个比喻
又折腾死一片野草

2018.5.24


远方

山太多了
把小村夹成一条缝
村里的人把那条缝
叫作大沟

大妈的目光每天
沿着大沟延伸
大沟没水，远方快要枯死时
被五里外的黄河救起

2018.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