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春天之前的故事（二）

堤译萱

第三章        转眼，到国庆放假了。放假的三天里，我除了看看书做做作业外，就是想想她。        想她的感觉很幸福。这是我正被爱情宠爱的时候的感觉。       看着窗外的如我们青春期的阳光，听着鸟儿停在电线杆上窃窃私语，看风儿跑过时调皮地摸了一下树叶的脸······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我知道，一切因她的到来。       还记得第一次跟着同学带着好奇去隔壁班隔着窗户看她的情景。那次，只看到她闪着光泽的短发和撑着右脸的右手。       因我们班也有学美术的同学，所以后来，我跟着同学去了画室，就有了与她几次交流的机会。       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表白。       而后来证明，这是命运跟我开的一个很大的玩笑。      国庆假期后，回到学校的第一天。      那天，她去画室时，路过我的教室，在窗户外轻轻地喊我“马宝。”当时，那一堂是自休课，我正在做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我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她笑容满面，示意我出去。     “这个给你。”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递给我一本笔记本。    “这是什么？”我诧异。    “帮你重新抄好的高一下学期的英语笔记啊！”她看着我笑。眼神清澈。       我拿着本子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又一次被幸福宠爱了。内心里满是感动。    “怎么了？我抄得不好，你不喜欢？”她看着我默不作声地翻着本子，小声地问我。    “谢谢你！”我合上本子，微笑着对她说。    “你不嫌弃就好，我用了三天时间抄的。”她依然小小声地说。    “国庆三天的假期你都在帮我抄这个？”    “嗯。”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去画室了。”她笑着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转角消失。我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李洁瑜，我爱你！”      然而，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美好画面。      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一颗放着毒的糖果。命运让我舔了一口，迅速中毒，而后来我又执拗地用错了解药。以至于为享受了这短命的美好 ，用上了我全部的青春年华。        现在，我对于爱情的感觉，它依然是美好的。但我不敢轻易要它。因为它是生命中最重的礼物。美好的在现实中不会真实的存在。       或许，我本来就是个不需要爱情的人。                                                       第四章       课间。走廊上。       我们五个男同学在闲聊。       赵涛不知吃了什么兴奋剂，突然转身在走廊上一跳。脚一前一后，像芭蕾舞里的一个动作，又似在空中飞翔的姿势。       可他跳得不高，动作也难看极了。我们捧腹大笑。       大概是我笑得最大声。赵涛竟然怒眉向我挑战:“马宝。来一跳，看看是不是跳得比你自己的笑声还高。”       我犹豫着。不是我怕。我知道我跳得肯定比他高。只是好像没有要比的兴趣。     “不敢跳，是吧！”赵涛看我犹豫着，就有些得意起来。     “跳。马宝。跳一个。你肯定赢过他。”其他三位在旁边意见一致。       是的，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跳得比他高。因为当时我的体育成绩也挺好的。“好吧！谁怕谁。跳就跳。”我说着，边走到走廊的中心，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了一口气，一切就绪，准备起跳。        刚跳起时，一个身影晃过，我差点踢到她。她吓得啊了一声，捂着嘴跑了。而我也吓了一跳。        又是一片大笑。这次他们笑得的重点在于我差点踢到那位女生的点。而没在于我跳得高度。当然了，我跳得高度轻松地赢过了赵涛。       赵涛不服气，说要再来一轮。再来就再来，于是他先跳，他跳了一下，说不算，刚才鞋带没系好，分神了。重来。     “鞋带没系好，分神了，，哈！这算什么理由。好吧！你重来就重来，反正你重来十遍，我都会赢过你。”我笑着说。     “这回不要说裤子没弄好。”王阳开玩笑着说。       尽管赵涛做足了跳前的准备，可依然没跳出上次的高度。       我没有丝毫压力，轻松上阵。然而，有些时机正是那么凑巧。我刚跳起时，一个身影又匆忙地闪过，比先前的那一跳还让人惊慌。我又听到了啊的一声。只差一点点距离就踢到她了。这次她站在原地没跑，双手捂着脸。       我双脚着地后，连忙对她说:“对不起！”       她露出了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看着我几秒后，对我微微一笑。      我也对她轻轻一笑，以再一次表达我对她的歉意。      她笑着走开。然而，几步后又回头对我一笑。而我的目光正好还停留在那个方向，于是回她一笑。      这个女生我并不认识。我对他的几个微笑，只表示我对她的歉意，别无他意。      然而，我又一次万万没有想到，我对这个女生的歉意的微笑，被作为莫名出局的理由。我当时不知道。                                                第五章        当李洁瑜莫名地跟我说分手的那天，天空晴朗，阳光依然明媚。       那天，就是我跟赵涛比跳后的第二天。       也就是在那天早上，我突然闻到了浓浓的桂花香。原来校园里的桂花开了。满枝桠的金黄，像穿上了黄金甲的星星。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我心情极好，还哼唱了几首抒情的歌。却不知道失恋已悄悄向我靠近。       当李洁瑜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时，我的心还在想，她为什么如此完美。笑或不笑，都能倾国倾城。     “我们分手吧！”李洁瑜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递给我一张捏得皱巴巴的纸条。“给你。”        我一时怔在那。也没有去接纸条。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把纸条扔在地上，扭头走了。        我像似突然苏醒过来，弯腰捡起纸条，快速地跑向她。我跑到她前面，拦住她，问道:“为什么突然说分手。”       她不说话，只是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后从我侧边走开。我没有再追上去，站在原地看着她生气的背影优雅地离去，远去······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要跟我分手。       我打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里面写着一首诗，是一首骂我的诗。我已忘记了那首诗的具体内容，只记得说我是登徒子之类的话。看着诗，我的心真得像是跌进了云里雾里。       之后的两天里，我一直在问李洁瑜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写诗骂我，要提出分手。她一直不回答我，只用鄙视的目光冷冷地回我。       晴朗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天突然下雨了，天气随之凉了很多。而我心里的怒火却像火山一样热。也终于，在接下来的黄昏爆发了。       秋雨中，我坐在桂花树下大哭。那是我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没出息。       桂花，被秋雨打中后落地，无声无息。而桂花的香味仍在无情的雨里散发着浓郁。       我突然觉得，雨声，桂花，树叶等等，我视野里的 一切，都对着我嘲笑。       我霍地站起，仰头走到空旷的地方，生气地脱掉外套，然后用上了我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把外套甩在湿漉漉的地上，差点把自己的手臂也甩掉。       我是真得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是真的。因为我心里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真正爆发了。我站在猛烈的雨中挥舞双臂闭着眼睛失声痛哭。       那一刻，感觉自己被世界所遗弃。       所以我疯狂，我面目狰狞。       当我疯狂地摇落掉桂花树上的最后一朵桂花时，天已经很黑了。我疲惫地瘫坐在被我害得倾家荡产的桂花树下。       在雨声未停的夜色里，我看见自己本黑色的眼晴里充满了可怕的血红色。仿佛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此刻正扮演着一个疯子的角色。      幸好，我扮演疯子的戏份不多。 我的眼晴又渐渐恢复了黑色。然而，当我离开这场秋雨，离开桂花树，硬是倔强地走过篮球场，头也不回地走  出校门后，我再不是别人眼中的乖小孩了；再也不是老师们的希望了；再也不是让父母亲引以为傲的我家小春了。       我逃学了。这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自作主张，也是我接下来糟糕人生的开始。       我的名字还是叫马宝，但已不是先前的马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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