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春天之前的故事

堤译萱

                                    引子

        我觉得今年的深秋，特别喜雨。
        已记不清雨连续滴滴答答了几天，只感觉心情跟着起起伏伏潮湿了很久。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驶出了风飞过时的声音。一辆辆的车驶过，像大海里一阵阵潮起潮涌时的浪花。
        突然讨厌看大海。特别是漆黑中夜晚的大海。
        开始想念阳光。一点点暖却明亮的阳光。
       “我们北方人享受了太多的阳光。”这是马宝在深秋的一个下午与我聊天时说的其中一句话，现在突然莫名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那么清晰。
       马宝，第一个主动跟我讲他自己真实故事的朋友。
      记得他分两次时间把他的故事分享给我。第一次是在秋天的一个夜晚，从21:10讲到22:40。第二次接下来讲的时间就是在第一次与我分享故事后的第二天上午。他在QQ那头讲得很认真。我很感动。感动于马宝对我的信任，他说我也是第一个听他故事的人。
       秋雨不知疲惫地下着，似在讲述着它缠绵徘侧的故事。
       马宝的故事，在这时，在秋雨里，似一幅幅遇水就出现图案的画，铺展开来。
       马宝，他从第一幅画中开始向我走来，又一次认真地给我讲起，他真实的故事。


                                       第一章

        我叫马宝。
        我出生的那年，是1972年。
        我出生的季节，是我母亲最爱的春天。所以，我被母亲起的小名叫:小春。
        那年的春天，鲜花开满山岗，处处充满着鸟语花香。现在想想，假如我是个女孩，也许会像那年春天里的鲜花一样烂漫我整个人生和春天里的鸟儿一样让家里充满快乐！可我不是。我带着男孩的性别降临于世。说这些话，并不是说我喜欢做个女孩，而是说，若我是个女孩，也许这个家庭中的每个人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我出生在兴化市的一个农村，那里是苏南的水乡。在我们的家乡，农民种田，都要坐着船去，因为田地是一座座岛屿。更能突显我出生的苏南农村是水乡的，是我们家乡的一个风俗:假如某家庭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学会了游泳，那父母就会说，我家有一个孩子了。可见我们的家乡到处是水。水乡名副其实。
       我的父亲是一名中学老师，母亲是文工团的一名演员。在我的印象中，老实本分的父母亲是常受人欺负的。
       我从小就爱幻想，喜欢画画。性格内向，人很瘦，成绩却很好，在校读书成绩一直是排在第一的位置。在任何人的心目中，我是个乖小孩。那时，也确实是。但是，这些都是我十七岁之前的事了。而十七岁的那年，是一个恶梦诱惑我的开始。那一年，我一下子坏得一塌糊涂。并选择了最没有出息的成长方式。而那个恶梦也以长达十三年的吋间来纠缠我。让我挥之不去。
       如果没有十二岁那年的搬迁，或许也就不会有十七岁那年初始的恶梦。然而，这些都在我的命运里真实地发生了。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突然联系到失散了三十年的我的爷爷。爷爷不肯来苏南农村，所以我们只好一家搬到爷爷居住的地方――徐州。
     其实现在我说的假如和如果等等，都只是在愧对因我的无知而造成的对生我养我爱我的父母无法弥补的痛苦。而我迟到的后悔也无法让我回到原点，重新选择人生的方向。如果知道命中一定有十七岁那年的劫，我宁愿自己在5岁那年没有学会游泳，或是······可人生中，当你说假如、如果等词时，都为时已晚。
       给自己已历经伤痛的灵魂一点安慰吧！“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不相信命运的我，也开始这样说了。


                                      第二章

       我虽然喜欢幻想，但在见到她之前，我从未幻想过爱情，更没幻想过有一个似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女生向我表白。然而，命运里注定该发生的事，却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愿不愿意，它就那么任性地在你措手不及中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爱情。童话。多么美好的字眼。但它们在我的生命里只如流星般划过，却给我留下了一道用了十三年时间才治愈的伤。
       现在，伤已被时间结成了疤，记忆仍如昨天刚发生的故事一样清晰。
      秋天，喜欢听秋天的故事。
      而我的故事恰好发生在秋天。
      此刻，正好。
      回忆，已不悲不痛。 假装自己已回到了那一年。

      那年。高二上学期。秋天。
      她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又似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总之，她美得不可方物。她的眼睛，有着无法比喻的漂亮，她的皮肤，真得像小说里说的吹弹可破，甚至连她说话的语调和声音都有着让人为之着迷的魅惑。而我对于她的美，称之为上上等的优雅。

       她是隔壁班的插班生。学美术。会唱歌，超聪明。
       一直鄙视早恋的我，在她出现时，心湖里莫名地荡起了涟漪。我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这对于我来说，是很要命的。
       然而，更要命的是，在那个秋天，这个让全校所有男生都远远喜欢着的女生竟然先向我表白了。
       我是个幸运儿。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记得她向我表白的那天，阳光格外明媚。
       那天，我坐在空荡荡的篮球场上独自发呆，在静静地努力回忆，上学期的那本英语笔记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想得我焦头烂额，也未想起丢在哪里。秋天的阳光，暖暖地照着我。而我像一只泄气的篮球，把头低在膝盖上，懊恼着。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特别的声音陡地响起。如白雾茫茫的幽谷里传来的回响。那么空灵。我以为自己已入梦中。
        抬头。见她像一朵白色的百合静静地绽放在我的面前。含着笑。清新，优雅。
        我揉了揉眼睛，忘了回答。对着她笑。
       她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说:“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好久好久了。”
       “哦！嗯！”我答。低头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在地上胡乱地划着。
      “我可以分享你的心事吗？”她也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低着头写着。
      “嗯。”我点点头。不敢抬头看她。“就是找不到我高一下学期的那本英语笔记本。其实也没什么心事。”
      “哦！”她语调轻柔。然后没说话。
      我偷偷看向她，见她正认真地用石子在地上写着。
      “李洁瑜。”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什么事哦！”她抬头看向我，笑容如阳光一样明媚。
      “没事。”我也笑。“就想叫一下你。”我把目光迅速收回。又慌乱地捡起刚扔的那块石子。
         “马宝。”她也叫了我的名字一声。
        我以为她也是学着我这样叫一下而已。当我刚想问什么事时，她说“你站起来，看这里  ”。
       “看什么。”我边说边站了起来。只见她手一指，我看到了她手指的地方，写着六个字:马宝，我喜欢你。
        那一刻，我的心跳无法控制的加速。
        仿佛阳光突然调高了温度。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你喜欢我吗？”她仰起脸，看着我，表情充满期待。
        我向他点点头。羞涩地笑。
        她也笑。然后站起来，对我说:“马宝，我真的喜欢你。”说完，跑走。
        我转身，看她的背影。她连跑起来的样子都那么优雅。这样一个完美的女生，我本同所有喜欢她的男生一样，远远地欣赏她就好了。而老天却偏偏宠爱我。
       望着她跑得越来越远的背影，我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我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一遍遍读着她写的那六个字。而每读一遍，我都回一句:李洁瑜，我很喜欢你。

何玉忠

好文，继续……

佳佳

不错，学习了

堤译萱

何玉忠 发表于 2017-2-17 12:19
好文，继续……

谢谢老师！

堤译萱

佳佳 发表于 2017-2-17 15:05
不错，学习了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