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重生一片叶子悲壮地死去 草原灵儿
嫩嫩叶子上一半光一半影,一个丑虫在蜷缩蠕动,风路过时从细小缝隙中,漏出去一点点哨音,那是被这条丑虫啃疼的叶子,发出细碎地抗议。
这条丑虫在这枚叶子上修行,是十足的毛毛虫,丑陋得连光都绕着走。面对这丑陋的家伙,叶子期待一场暴风雨来拯救自己没等老去就被吞噬的小命。
从这条丑虫爬上来做美丽蜕变的产床开始,叶子就如一只上钩的鱼,怎么摇摆都是疼。
叶子终没盼来雨、盼来风,慢慢死在这条丑虫啃噬之下。
天空格外蓝,大地格外绿,连溪水都变得多情。那条丑虫吞掉自己修行的道场之后,忽然之间变成蝴蝶,蓝得透明的眼睛,蓝得透明的翅膀,蓝得如一道幽冥之光,魅惑得令人忧伤。
此时,没有谁还记得它丑陋前身以及喂它丑陋躯体而早亡的叶子。也没有人为一只蝴蝶重生一片叶子悲壮地死去而感到忧伤。就像小蜘蛛只有吃掉母亲身体才能来到这世界一样,已经成为奠基新生命悲壮又忍忍的仪式 。
‖皇城,这座冰冷的墓
这是一座冰冷的城。亦是一座墓。
这里永远是
易主不易权,集奢华与欲望,残酷与血腥,同时又深藏劣根,假性高贵,挥霍财帛与行使特权的城。有一不推二的精品集中地,金丝盘踞,捆缚着一群身份尊贵而灵魂卑微者的城。亦是一座繁花易冷,易凋零的墓。如花美眷香消玉殒不知何时何处的墓。
这座城。这座墓。
矗立于与天地之悠悠,历史之浩瀚间,即是历代“亡”朝耻辱的碑冢,又是取代王者荣耀的碑铭。是万人中央奢望与膜拜的神塔,又是堕入万丈之窟的鬼门。权与性命会在倏然之间跌入冷秋,连自生自灭地谢与落都成为奢望。
这座城。这座墓。
是一座囚禁青春的墓,是美人华丽又悲怆的梦魇。这座城,无论皇帝,王子还是嫔妃,赢来之前都经历一场厮杀,惊心动魄地残忍与决绝地进行灵与肉对决。那一刻,血亲之血,都是有毒的,智慧和阴谋较量之中,一张脸谱之后俱是多张嬗变的脸谱,狰狞着一场又一场无声又不见血的杀戮。
杀戮形成的浩劫洗尽人间真实,酒杯里沾毒,枯井里悬浮着冤魂的生死符。壮别往往因不知,悲怆往往因无辜。这座城是围剿本色、阉割本性最快的杀手训练营。红墙之下,华袍裹着霉变的画皮,一切行走都与做作,媚言,扭曲有关。
这座城。
每一扇门都雕龙刻画,精美奢华到极致。一扇门便是两岸舟车,富贵与雍容,贫贱与粗鄙,取决门上的标签。不管信不信,跨进那道门,木比石都坚硬都冰冷,因为多了人性被裹进华袍之内的冷酷与残忍。
这座城。
没有天才艺术家和天才少年,只有宿命的皇帝和王孙贵胄。才华始终是捆绑地位上的附属物,我命非我主,是这座城所有生命的悲哀。即使像宋徽宗赵佶和南唐后主李煜,如果不是那一身黄袍,赵佶也许千年传承的不仅仅是瘦金体,李煜也不仅仅是诗词,他们成就一定与一代艺术或文学的巅峰有关。
这座城。
因位之高而情疏;
因权之贵而命贱;
因欲之强而谋深。
这座墓。
为活着而必须装作死人,阳光下活菩萨一样的死人,黑暗里吞吐着毒蛇一样的芯子,魍魉一样游动;
为荣耀地真死必须先占块好地儿,首先得攻下皇帝心中的一块风水;
为好风水,得进赌局,最狠地是压上自家儿女,最险地是压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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