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边缘

何玉忠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静谧。风不知何时停止了，高高的大树没有了疯狂的的摇曳，有些阴森可怖，偶尔有星光穿过叶子的边缘，凌乱地洒在地上。雨也停了，耳旁缺少了野牛一样的怒吼，周遭就显得更加寂寞。
    我慢慢地睁开眼，感到身体忽然窜起一种微妙的变化，原本总是睁不开的眼睛忽然瞪起来了。两道目光像箭一样笔直地射出，好像有一股滚滚的洪流在奔涌。方圆一百米之内有四十一棵槐树，一百七十九棵鸡胗琢，三千五百根草，还有苍蝇蚊子若干……这些数字和影像莫名其妙地在脑海中出现，一条条一列列清晰无比，
    蓦然，我翻身坐起。眼前是一条河。弯弯曲曲地逶迤前行。幽兰的的水面水波不兴。我环视四周，全是钢筋水泥的建筑物，也是横平竖直，整齐划一。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有的描红，有的还漏着坚硬的混凝土。是坟墓是墓碑？可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呢？
    昨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我就在家里呆了一个上午，除了发呆什么都没做。下午上山背柴禾，在山坡看到了一只野兔，我就追了一阵子。后来，野兔不见了踪影，我在跳跃一条过时，脚被藤条绊了一下，我一个紧急刹车，还是没刹住，一个狗吃屎，就势摔倒了。没感觉到有多疼，就是感觉身体在快速地旋转，之后就忽悠一下，好像掉进坑里，再一次感到眼冒金星，胸口一热，还没有吐出血来，就失去了知觉。现在看来我是撞到了墓碑。于是我抬起头，身后全是参天的大树。树下的墓碑不知有多少，一个挨着一个。数也数不清楚。我坐下来，眼前的墓碑写着逝者的生平和年月日，落款竟然是二年之前，我暗自惊诧，一看名字，武义。天哪，这不就是我自己吗？我战战兢兢地仔细再看一遍，果然，就是我。因为我知道，我们月天乡就一个武家村，而武家村就一个武义，而武义，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