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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库布其沙漠(外二首)/余光之瞳 [打印本页]

作者: 李哲夫    时间: 2022-10-19 22:36
标题: 库布其沙漠(外二首)/余光之瞳
《》库布其沙漠(外二首)
余光之瞳

翻过垭口,也就到了库布其
背对斜刺的阳光
阳光不是阳光,是燃烧的琉璃
没有物形,可以撞开,左右游动
遇你赋形,永远地粘着你
让你的骨髓里生出一腔熔流
抬起头,云是白的,
透明得能看见皓日
光在云上剪出薄薄的青烟

举目远眺,是一片黏红的土地
身后是无尽的半丘半壑的连绵
越过一道沟谷,是细沙堆出的沙山
中间狹长曲弯的谷里
艰难地流着一泓细水,慈眉善目
如上苍用劣质粉笔
划下的一道浅线
随时都可一抹而失

注:库布齐沙漠是中国第七大沙漠,位于内蒙境内。

《》响沙湾
跨过河时,担心着水的柔弱
不忍掬水洗手,忍住了焦渴
生怕喝了那水,沙漠会趁机越轨
如老虎翻出笼子,猛扑猛撕
站在河的一头,盲读一页
字迹微小而斑驳的文字

响沙湾里人声鼎沸
如千百个上蹿下跳的音球
瞬间被饥渴的沙漠吞食
生命的水汽咽进了沙漠的腹腔
没有了林间生命再生的回音

风从沙面掠过的声响,如同生命的援声
听着这样的呼叫,即便你背靠蓝天
也会感到人类的孤独和渺小

望着无声撕裂的浩渺
听着岁月在消失后,留下的浅黑的声响
无意间把手伸进了沙里
触摸到生命丟下的最后一块铁
迷茫中,隐约看见了
驼队路过这里,拖下了长长的魂影

《》七星湖
出了包头往西南,遇见黄河,
再往前行,人烟稀少,灰化的土地,
天空被突兀顶出的
几座沙山横亘开来
切断了茫茫的延伸

有几片湖水,接连地坠落在沙山之中
不修边幅的椭圆,或是
无形有物,随遇而安

如果把它比喻成沙漠的心脏
是不是能承受着更多的负荷
还能在沙漠中跳动多久,清澈多久?




李哲夫精华推荐语:说诗,说事,说诗人余光之瞳创作该诗的背景之事,说诗人内心因诗而存的关于保护环境的忧患意识。库布其沙漠是中国第七大沙漠,2015年7月28日,中国第七大沙漠1\3绿化成果,荣获联合国颁发2015年度土地生命奖。因治沙取得丰硕成果,诗人笔下的阳光是:“燃烧的琉璃”。是绿化之后的翠绿:“永远地粘着你 /让你的骨髓里生出一腔熔流……/光在云上剪出薄薄的青烟”。再也不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种单纯或纯粹的苍凉美景了,这是沙漠新与旧的更迭或交替。在沙丘或沙山的背后,已经挺立一排排翠绿的树木以及之后的森林,诗人在对比之中赋予了荒漠化另一种新的生命。它从死亡到苏生的过程,是漫长的:“光在云上剪出薄薄的青烟”,这一句让该诗多了一些力道与劲道,它也剪出了浓郁的诗意。
诗人的内心极大地展现了对于的大自然热爱的激情,虽然我们没有看见更多慷慨激昂的文字,而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种悲悯与一种忧伤。或许诗人的作品创作在2015年之前,或许是行走在库布其沙漠的另一角落,毕竟该沙漠的总面积约1.39万平方公里,沙漠太大,行走或考察是需要时间的,用脚步丈量大地,可不是一般的苦行僧。至少可以说诗人能有这样的情怀,已经足够。
一次行吟,一次灵魂的苦旅。旅游,既是一次文化与地理游,也是一次诗歌瀚海的畅游。诗歌《响沙湾》看来是诗人的驼铃之旅,不管是与否,那驼铃声,已经深入诗人骨髓。它的热浪,从岁月中来又回到岁月中去,沙漠的岁月与诗人的岁月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有思想有灵魂,一个是呆若木鸡的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它的飘,不是一般的无字的书,它的晦涩难懂,它的深奥,不仅仅是一门学科或一次学术讨论会上的探讨就能解决的……
诗歌第一小节的嬉戏在一种浅忧郁中完成,而在第三小节:“风从沙面掠过的声响,如同生命的援声……也会感到人类的孤独和渺小。”道出的是人与大自然的强烈对比,不仅仅是体现在色彩的反差上,更是一大一小,一强一弱的质与量的强大变化上。所谓的沙光掠影,人与自然争斗之后的一种和谐,谁戏耍谁,一目了然。
诗歌结尾小节:“无意间把手伸进了沙里/触摸到生命丟下的最后一块铁”,这是一句力量的象征,它的鲜活被再次呈现,它的灵动,就为伸进沙里的那只手……人是沙漠之中的一粒沙,大海之中的一滴水,它的博大与渺小,以及它存在于自然里的一种协调又及一年的四季与轮回或回归。人的迷茫以及大自然的苍茫或时间的匆忙,在于宇宙之间的动与静。一个时间的片段,一个停留的短暂,能有唐代诗人许棠的那一番感慨足矣:“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马行高碛上,日堕迥沙中……”,一次畅游,胜若一次文化苦旅,能被一驼队显形:“驼队路过这里,拖下了长长的魂影。”更是一种境界,那一瞬间的时光留影,依然是一次美好回忆。
诗歌《七星湖》第一小节的娓娓道来,让那:“天空被突兀顶出的几座沙山横亘开来”一些苍茫以及一些能被延伸的东西又被切断,或许那是如织游人,来的千千去的万万的一种阻隔。一种苍茫,一种匆忙,茫然里或忙碌里,湖水从不修边幅,它存在于有形或无形,从无常势。或许我们能从诗人的文字里找到一种形而上的东西来,它的椭圆或四边形,在于它的思辨性。湖水,“沙漠的心脏”,是否能承受更多负荷?这是一句安乐与忧患的天问,又及再一次的色彩对比:沙的黄,水的绿,在乎于跳动以及清澈的时间长短又及生命的短长。三首诗歌的精神内核,全因诗人对于大自然的赞美与热烈拥抱的程度与深度,以及一个美好的寄予和环境与环境之间的曾经过往,持久或永恒不变的再一次希翼。诗歌最后一句的那个疑问,仿佛千万次的问之后,人类愈来愈关心对于环境的保护了。游中与由衷的感慨,不是一般性的随遇而安……该三首诗歌已被登在2019年《诗选刊》第九期。以此祝贺诗人余光之瞳,因此留下一点肤浅文字,存于诗潮流论坛。


作者: 李哲夫    时间: 2022-10-31 17:34
举目远眺,是一片黏红的土地
身后是无尽的半丘半壑的连绵
越过一道沟谷,是细沙堆出的沙山
中间狹长曲弯的谷里
艰难地流着一泓细水,慈眉善目
作者: 漠烟    时间: 2022-12-27 15:25
翻过垭口,也就到了库布其
背对斜刺的阳光
阳光不是阳光,是燃烧的琉璃
没有物形,可以撞开,左右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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