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等待一场雪》(外三首)
余光之瞳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冬天
一年最厚的日子
总是以不变的方式冷我
冬天是有心的
心思是缜密的
冬天做着一年一次生命的总结
用下雪的方式来甄别
让我们感觉季节的更替
是用下雪的方式解决
一年过去了什么都从新开始
有时是一张白纸
以后的人生被重新描绘
冬天等待一场雪
把新年的梦画在上面
长出一株青葱的苗
飘摇在冬天以后的春光里
《草原女人》
七八岁起学会弯腰
不是为了鞠躬
不是为了摘花
一辈子将去背负重物
低头趟过青草
哪丛埋着疲惫
哪丛容易枯槁
哪丛绿伤心
哪丛可能藏着更多的泪水
心怀委屈的男人
从马背上摔落
拥抱和扶起他的
必定是
那个一生直不起腰的女人
《蒲松龄》
夜雨秋灯
有续不完的故事
桌上的细腰白瓷
挑几枝茉莉
只在黄昏独自成妖
书生瘦削
笔架的狐仙营养不良
一阵风全部刮走
一点点瘦骨熬干
只落得天上人间
折个纸的月亮
照明花妖狐魅变成的美女
是一个穷秀才的白日梦
等人间的门悉数关闭
上苍会给你
重启一扇窗
《姐姐》
找一个名曰忘川的水系
姐姐,如一阵涉过山凹的轻风
阴影里的罗兰尽是湿润的发味
可以互诉衷肠
将上帝的铃铛重系指尖
即使失血
你也能摇响词语和泪滴
透过词语中的宁静
写下诗背后长满灵感的草坡
姐很美,姐在一片重植的花园
半开半掩的谛听
风花雪月的花绽开雪融化
一颗流星呼啸而过
盛开的碎片
一只会唱歌的杜鹃喋血整个夜晚
花的仲夏夜
多想握紧梦中那朵
——紫罗兰
余光之瞳 本名:孙犁
收件人:孙犁 江苏省昆山市千灯镇少卿东路348号 国税三分局 邮编2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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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夫诗潮流论坛精华推荐语:冬天等待一场雪,是寄语一种希翼或一种渴望的东西,从文字的层面上看,不仅仅是为一次覆盖或洁白以及一些纯净或纯碎的境界,更有其一种向往:“冬天做着一年一次生命的总结”,以此了结一个小小的夙愿。一张白纸,一个短暂人生的重新描绘:“冬天等待一场雪/把新年的梦画在上面/长出一株青葱的苗/飘摇在冬天以后的春光里”——余光之瞳的诗《冬天等待一场雪》。我们从诗意的文字里能欣赏或领略到诗人的喷涌的激情,一种比雪大一百倍的胸怀,落雪无声,大雪无痕,在这里,我们听见了一个诗人的心跳,以及显现出的回旋之美。犹如【唐】祖咏在《终南望余雪》里的精彩描述:“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这里的雪,不是草原,也不是一般的异域风情,似乎是生命中的必需呈现的一种背景或雪景,不是颓废人生,更是一种振奋,又及洗礼或被唤醒的东西。由此让一些
不能被燃烧的,渐渐死去,迷茫、绝望的全都都被屏蔽。看那冬雪,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它的辽阔,它的群山万里霜,一种洁白,预示一个诗人开阔的心境。
诗歌《草原女人》这是一首人与生活认识或成长的间断或简短过程的文字,虽无华丽辞藻,也无所谓警策之语,确实一首些许生活场景的点缀描述,之后深入到一种爱与被爱的某些缠绵景象,一个博大胸怀与情怀,因为爱,而无怨无悔的付出。以草原之歌场景来铺垫,体现出某种宽广的东西,“那个一生直不起腰的女人”,一直在一种辽阔里,生活也就是那样“哪丛绿伤心/哪丛可能藏着更多的泪水”,这是幸福的辽阔与浩瀚又及空间想象,是一种很中国式的“爱情”咏叹。对于人物的描写,是不怎么好把握的,能出彩能精彩,更是比较困难,物象或意象的层层叠加:“挑几枝茉莉/只在黄昏独自成妖”——余光之瞳的诗《蒲松龄》。让几枝“茉莉”,一个“黄昏”, 独自成“妖”,体现出诗歌文字的空灵。狐仙的营养不良,或许是缺少了爱,
一阵风全部刮走那一点点瘦骨嶙峋,被熬干的或许还有另一个层面之背后的爱之精血,只落得一个天上一个人间的磕磕绊绊,或扯不断理还乱的一些纠缠不清。诗文营造出一个特殊时空,在凡间或地狱之间徘徊的,不仅仅是人,更有想变成人的妖魔鬼怪。它的空间是四维的,更是非同一般的立体,不同于一般性的平面,它撑开一个微缩的浩瀚又及思想的海洋,它仿佛在进行一种分类或公开与秘密的生长习性。山鬼(楚辞《九歌》中的女神),出自《九歌》的第九首,是先秦时期屈原的楚辞作品,在“山鬼”里,作者是这样描述的:“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或许那样的女鬼或鬼魂,是人们喜欢与向往的,它与蒲松龄笔下的鬼,多有不一样,甚至大相径庭。让人感觉屈原的鬼魂都是有思想情操,更有一种非同一般的神灵间的眷恋,以及深切思念或所求未遂的伤感情怀,又及境界,多有高拔。该诗与之对应的,却是另一种情景之再现,多有人间或凡间徘徊的忍于不忍,舍与不舍。而对于蒲松龄以诗歌的形式来描述或展开一个“穷秀才的白日梦”,自有其三分入骨以及九分精彩。
怀念与怀想一个人,又及牵挂,只有那种刻骨铭心,才是一种值得与爱与被爱的沉睡与唤醒,
引人注目或引人入胜景,不是一两句简单的话题就能说完,亲人或爱人又及情人,在诗文中都不罕见,要具体到某个情景或场景里的出现,其作品之水准,牵出与之相呼应的语境语感或节奏,由此进而加深表达,加剧演绎:“找一个名曰忘川的水系/姐姐,如一阵涉过山凹的轻风/阴影里的罗兰尽是湿润的发味/可以互诉衷肠”——余光之瞳的诗《姐姐》。诗文的在情感加速,是在一种惯性之中完成的,降低修辞,提升自然性,从中选择语言的灵敏度及其准确性,在情景或情感之宣泄之中,以期达到“找一个名曰忘川的水系”的精准。诗语无穷,诗歌之氛围需营造一个又一个盛景,就像诗人笔下运用的某些物象或意象语言的某个植物,它都是为诗歌意境之深化或神话服务的。一支紫罗兰,言俭而丰韵实足,是为上乘。